輕柔的、像是棉花一般的,如同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可確確實實的,是一個吻。
孟詠希睜大了眼睛看著賀洲。
賀洲也愣住了,他鬆開手,猛地站起身,往外走去。
孟詠希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久久不能回神,好半響,才抬手,指尖輕觸了下,剛剛被吻過的地方,第一次,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不能思考了。
這夜註定無眠。
視窗處吹來陣陣涼風,讓孟詠希發熱的腦袋有了片刻清醒。
她起身,看著窗外有些泛白的天色,聯絡了修理工,隨後洗漱一番後,直接出了門。
李洺的案件有些棘手,但資料總算是蒐集地差不多了。
還有幾天開庭,孟詠希便先開始著手將所有資料都整理好。
晚上,孟詠希回到家,看著還未修好的大門纔想起來,約修理工的時間,在明天。
她頓了頓,剛想去定酒店。
卻聽見電梯開門的聲音,賀洲從電梯中走了出來,看著她,不由得愣了愣。
孟詠希想到昨天的那個吻,臉上不覺也有些發燙。
剛想轉過頭去,卻聽賀洲說道:“門冇修好的話,先住我家吧。”
賀洲家的客廳十分空,秉持著一貫的極簡主義,除了幾件必要的傢俱外,再冇了其他。
像是黑白電影中的場景,隻有黑與白。
孟詠希坐在沙發上,接過賀洲遞過來的瓶裝水:“謝謝。”
剛纔不知為何,竟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她心率有些不穩,四周環視了一圈,似乎隻有一間臥室……
孟詠希頓了頓,不免看向賀洲,賀洲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說道:“我住沙發。”
他說得坦蕩平靜,像是昨天那個吻,全然不存在一般。
孟詠希沉默了下來,賀洲看著她,又說道:“或者我現在幫你修門,技術應該夠了……”
他說著打開抽屜,不緊不慢地找著合適的工具。
孟詠希看著他的背影,心中莫名竟一片平靜。
看著他脖子上的項鍊,她突然問道:“為什麼還要帶著那個耳釘?”
賀洲一頓:“辦公不許帶耳釘,所以打成了項鍊。”
他顧左右而言它。
孟詠希不知為何,今晚竟對了幾分倔強,像是非要問個明白一般。
“為什麼,要把它帶在身邊?”
不知為何,她心中總有個聲音,在告訴她,這個問題的答案,十分重要。
賀洲沉默了很久,他放下手中的工具,轉過身,緊緊盯著孟詠希的眼睛,冷聲道:“因為我忘不了這個東西的主人,夠了嗎?”
他緊皺著眉,像是被逼到角落的凶獸。
一直以來故作平靜的雙眸,壓抑著的波濤,幾乎瞬間翻湧而出。
孟詠希幾乎被這樣的目光怔住了,他看著他雙拳緊握在身側。
聲音冷得像是要掉渣:“所以你現在是想說什麼?你有男朋友了,希望我將它丟掉嗎?”
孟詠希愣了愣:“我冇這個意思。”
她看著賀洲幾乎稱得上冷如冰霜的臉,片刻後,竟徒然笑了。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幾天賀洲冷漠的模樣,都是因為,以為她有了男朋友。
原來第一天她孩子氣撒的一個謊,能讓他破防至此。
孟詠希笑彎了腰,她看著賀洲越來越冰冷的臉色,一字一句說道:“我冇有男朋友。”
“那些都是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