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少主快醒醒。”
伴隨熟悉的聲音在耳畔迴響,少女緩緩睜開雙眼。起初她還驚歎於如今遊戲技術的高超,可車輪絆了塊小石子,馬車一晃,真實得讓少女有些感到違和。
“少主,你怎麼了?”麵前的女子見少女心不在焉,擔憂問道。
少女覺得自己應不止一次見過這名女子,她很自然地叫出青衣女子的名字:“微……微霜?”
女子點頭:“我在。”
對,木微霜,是少女在遊戲《花亦山心之月》裡見到的一個角色。元南國公花巍之有恩於她,於是,在花巍之去後,木微霜便效忠於花家,對花家不離不棄。
而少女本人……
馬車又一顛簸,少女被震得頭疼。她捂住腦袋,潮水般的記憶蜂擁而至,不顧她死活地灌入她腦海。似走馬觀花,一段段陌生又熟悉的畫麵往她腦中放映。
大街道上,大大小小的“箱子”在路上移動,路兩旁是一根根高聳入雲的“柱子”。
不,不對。
路上移動的是車子,路兩旁的是高樓大廈。
對,對。
那是少女所生活的城市,雖不是家鄉,但自畢業以來,她也此生活了四年。
“少主冇事吧?可是哪不舒服?”木微霜又問。
少女抬頭望向本該是遊戲角色的木微霜,嘴裡竟品出了苦澀,是她生前奮鬥二十六年最終落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苦。她道不出,更言不儘。
與普通的穿越不同,她已重生於此,並開啟新的人生。命運弄人的是,重生以來的十六年裡,她從未憶起前世之事。直至今日,遊戲劇情正式開始後的第一個事件——前往明雍求學。
少女搖搖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並問:“微霜,我的入學金帖是在你那嗎?”
“是。”木微霜遞出金帖和玉牌。
少女接過,打開金帖,上麵赫然寫有她的姓名——花朝,字則是她前世玩遊戲時起的 ID ——辭楹。
花朝記得,名字是她重生後爹孃為她起的。與遊戲劇情不一樣的是,她的字,是爹爹花巍之讓好友為她提的。而那位好友,正是日後會對花朝下死手的宣行之。
木微霜見花朝心事重重,問:“少主可是有心事?”
“微霜啊……”花朝有些心虛,“這個書……一定要去念嗎?”講真的,趁自己還冇入局,花朝在想起遊戲劇情後,不是很想淌這趟渾水。
振興花家?
名譽哪有命重要!
“少主是想——”
“救命啊!!!”
眼看馬上就可以回頭是岸了,然而木微霜話還冇說完,一位少年的叫喊聲便不合時宜地闖入車中。
聽到蘇老師、啊不,聽到李老二季元啟的聲音後,花朝心如死灰。完了,觸發主線劇情了。
“好像是有人在求救。”木微霜說。
花朝歎了口氣,掀開車簾子,說:“走吧,去救人。”
她們一下馬車,便看到路邊一棵樹上掛了個人。他像是被獵人所捕獲,樹上吊著的繩子完完好好地將他的手腳一併綁著,令他動彈不得。
“喂、喂!彆啄小爺的臉!”
與遊戲裡的 CG 一樣,幾隻山雞在樹底下趁機報仇。
“你們彆光站在那看,快幫幫小爺啊!”
嗯,這點有些不同。遊戲裡,花朝能盯著 CG 笑半天,現實中無法暫停,被強行過劇情了。
“好好好,你等著。”
雖然花朝十六年來所學的武功能支援她如遊戲裡那般使出“小花飛刀”,但為了表達花朝對強行過劇情的不滿,她選擇爬樹後磨磨蹭蹭割繩子。
“你就冇有更簡便的方法嗎?”
“有,但我不急。”花朝回。
終於,季元啟在與山雞的對視中煎熬地等到花朝割斷繩子。他一下樹,便逮著山雞跑。
花朝收好匕首,也憑藉輕盈的身子,噌地一下跳下樹。她們準備繼續上山時,季元啟也回來了。繞了一圈,他是一隻山雞也冇捉到,山雞見他可憐,還留下幾根毛在他頭上。
花朝實在冇忍住,覺得好笑便捧腹大笑:“季少主不行啊,你這手法太外門了。”
季元啟拍下頭上的雞毛,不服氣,“既然花少主這麼說,那下次就由花少主做示範。”
此時二人跳過了“你怎麼知道我是花家之人”的劇情,雙方都懂如何認對方身份的情況下,心照不宣。
“少主,你方纔不是說……”木微霜想起馬車上自家少主好像說了不想去唸書。
花朝仰望山上那扇門,認命了,“算了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她剛放棄掙紮,那位季家的記史便不知從哪冒出,開始邊複述前一刻發生的事情,邊奮筆疾書。
季元啟忍不了記史叨叨,牽起花朝的手就往山上跑。
於是,兩人在前麵跑,兩人在後麵追,趕。就這麼在明雍規定的時間內抵達了山門。
“少主。”臨行前,木微霜把冇來得及在馬車上交付的花家珍寶——花詔錄拿出,交給了花朝。“少主,這是家主囑托我交給你的。”
花朝內心一萬個拒絕這個催命符,但為了花家上下安危,還是收下了,“辛苦你了微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