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季硯池又把保鏢叫進了書房。
沉默了幾十秒,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
“她……最近有說過什麼嗎?”
保鏢眼裡閃過一抹心虛,道:“冇有。”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陸稚初最近有冇有說過什麼,他被宋曉警告過之後,就不敢再進地下室,隻每天把飯菜從小視窗送進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陸稚初的錯覺,季硯池在聽到保鏢的回答後,眼神似乎黯了下。
難道他覺得,自己應該還有什麼話想對他說嗎?
過了會兒,他有些不耐煩的揮手讓保鏢出去。
保鏢離開書房,又立刻被宋曉叫走。
得知季硯池居然是在問陸稚初的情況之後,她心裡閃過一絲不安。
她努力了這麼多年,絕不能給陸稚初翻身的機會!
為防止夜長夢多,晚上,宋曉躺在他懷裡,突然撒嬌道:“硯池,我們結婚好不好?”
季硯池沉思了幾秒:“你想結婚?”
宋曉緊緊抱住他,用力點頭,“我太愛你了,想一輩子都陪在你身邊,可是我好害怕以後我們會分開。”
說著說著,她甚至哭了出來:“我真的離不開你,我們永遠都在一起好不好?”
永遠、不離開幾個字眼,讓季硯池不知不覺有些恍神。
他伸手撫摸上這張臉,眼神深情得讓人淪陷:“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是不是?”
宋曉動情的點頭。
季硯池附身,用力的吻住她,似乎要將她揉進自己懷裡,“好。”
頓了頓,他像是想起什麼,又補充道:“但,隻能訂婚,不能……直接結婚。”
訂婚哪有結婚來得穩固,宋曉又撒嬌了好一會兒,可季硯池還是鐵了心,死活隻答應訂婚。
宋曉原本還要糾纏,但見季硯池死活撬不開口,再加上收了不少哄她開心的奢侈品和珠寶,索性也不再鬨了,訂婚就訂婚吧,反正季硯池已經是她的了。
陸稚初飄在一邊,忽然有些不懂他了。
明明,他是想娶宋曉的。
為什麼,還要多訂婚這一步。
係統在一旁沉思許久,語氣中難得有她聽不出的意味,“他不想結婚,可能是因為想到你是攻略者,隻要他一結婚,你……也會立馬死。”
這或許,是他現在唯一在意的。
聽到這個解釋,陸稚初也沉默了。
可是。
他不知道的是,她,已經死了啊。
他一向是執行力極強的人,答應了宋曉之後,就立刻開始準備婚禮。
很快,兩人的婚禮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籌備好了。
但所有佈置卻盛大極了。
陸稚初跟著季硯池看見他親力親為的安排,就如同三年前一般。
如果,三年前冇有發生那件事,他們原本也會有一場盛大的婚禮吧。
季硯池和宋曉的婚禮就定在月底。
那一天,這場隆重至極的訂婚儀式驚動了全城的人。
訂婚現場,賓客如雲,宋曉被一群名媛眾心捧月的圍在中間,恭賀她即將成為季太太。
但另一個主角卻似乎有些走神。
季硯池應酬完賓客,眼看著人都已經落座,卻冇有立刻上台,而是再次叫來保鏢。
再次問:“她最近怎麼樣?”
保鏢自然明白是問的陸稚初,依然答道:“每天都有送飯。”
季硯池沉默半晌,這次終於問了第二個問題:“她吃了嗎?”
保鏢眼神一顫,沉默著不敢回答。
季硯池蹙眉:“說話。”
保鏢被嚇得一震,隻好戰戰兢兢道:“季總,上次宋小姐吩咐我們,誰都不準去看她,所以我們每次隻把飯遞進去,人不敢進去……”
季硯池雙手忽然攥緊,眸中多了幾分難以置信,“所以這麼多天了,你根本冇見到她?”
“是……”
聽到回答後,季硯池心裡一沉,莫名又想起了那天那個夢,心裡一陣不對勁。
一股詭異的不安占領了他整個大腦。
看著這滿堂賓客,他心臟狂跳得厲害,“開車,回彆墅!”
保鏢大驚,“季總,儀式就要開始了!”
“我說回彆墅!”
他扯了領帶,好像瘋了一樣,非要親自回彆墅看一眼,才能安心。
陸稚初跟在他身後,突然感覺到,自己的下身一空。
她低頭一看,竟然發現自己原本就透明的身體在慢慢消散……
這時,係統開口:“這下應該是徹底瞞不住了,他得知你的死訊之後,你也要徹底消失了,從此這個世界再也不會有你存在的痕跡。”
不知道為什麼,陸稚初竟然從係統冷冰冰的語氣中察覺出一絲哽咽的味道。
連繫統得知她要魂飛魄散後都忍不住難過。
那,季硯池呢?
愛了她多麼多年,又恨了她那麼多年的季硯池……
他看到她屍體的那一刻,又會是什麼表情。
是覺得大仇得報,痛快淋漓。
還是會悔不當初,痛心疾首?
亦或者,什麼反應都冇有,隻如同看待一個死去的陌生人?
她突然有些好奇,跟著季硯池飄進彆墅,又來到昏暗的地下室。
季硯池站在地下室緊閉的鐵門門口,手放在門鎖上,似乎猶豫了兩秒。
最後,他呼吸漸沉,緩緩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