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掌櫃嚇得當即撲通一聲跪下:“夫人,小的冤枉啊!這些差了的銀子不是小的偷的。”
沈榮寧語氣意味深長:“哦?那是誰偷的?”
掌櫃汗流浹背的說道:“都是秦老夫人要的,說是拿去給陸大爺打點官場用的。我不能不給啊。夫人饒了小的吧。”
沈榮寧娟秀的娥眉蹙起。
她預料到這事和秦氏有關。她本來想用秦氏私用銀兩為理由,收服布莊。
可這事冇想到和陸知淮扯上了關係。
這就不好辦了。
她若現在收服布莊,反而落人口實,說她是吝婦、不支援夫君。
雖然她早就對陸知淮毫無感情,但她並不想給人把柄。
既然如此,那不如……
“今日我問你話這事,不會有其他人知道。”沈榮寧微微一笑,“隻要我以後有事需要你的時候,你認真替我辦事,婆母就不會知道你供出她這事。”
“怎麼樣,這個交易,你做嗎?”沈榮寧看著明顯猶豫的掌櫃,又繼續道,“當然,我也可以現在就告訴婆母你供出了她,到時候看看你這掌櫃位置還有冇有得做。據我所知,想頂替你的夥計不少呢。”
掌櫃神色一凜,這位東家好有手段,和傳聞中的完全不一樣。他認栽了。
“願意聽東家差遣。”掌櫃低眉順眼道。
處理好掌櫃,沈榮寧走到院子,對等候著的眾夥計道:
“好了辛苦各位,蘭溪賞錢,今日所有彙報之人,都能得一吊銅錢,若往後,查清你們彙報事情屬實,還有額外獎勵。”
一群人麵色發喜,原本緊張的情緒瞬間揮掃而去,去蘭溪處登記了各自領了銅錢,又老老實實的站回了原位。
“今日本夫人來,還有一個好訊息要告知諸位,萊山布莊與皇家達成合作,往後要特定為皇家供應布匹成衣,隻是工作量也會翻倍,不想留下的今日便說個清楚,去蘭溪處結了你們的雙倍月例銀子去吧,想留下的,去銀冬處登記。”
沈榮寧依舊是笑眯眯的神色,淡然的看著他們竊竊私語。
片刻後,瞧著他們還未討論出個結果,沈榮寧這才冷了神色:“若你們都不願開口,那就一個都不要留下。”
此話一出,原本還在猶豫不決的眾人瞬間沉默,有人小心翼翼的站出來道:“我想離開。”
蘭溪便登記了名字,結了銀子讓人走了。
有了頭一個人打陣,剩下的人自然就不怕了,也跟著出來說是要走,隻留下小半數人眼神堅定的站在遠處,
沈榮寧掃了一眼,留下的基本上都是以前自己請來的夥計。
“你們都不願走嗎?”她起身詢問。
“以前家中日子格外貧寒,是夫人給了一碗飯吃,若我們這樣便走了,豈不是成了無義之徒。”其中年歲稍長的男人開口。
此話一出餘下之人也紛紛應和。
沈榮寧看了一眼空蕩了些的院子,說道:“那接下來這段時間,要辛苦你們了走了這些人,怕是你們要忙碌。”
“無妨,忙一些無所謂,隻要不被人排擠,能在此處留著,便是我們的運氣,”男人神色堅定,隻是眼角的皺紋卻暴露了他的辛苦。
不遠處的掌櫃聽聞此言,神色大驚,他想去給秦氏通風報信,隻是此刻若要離開,又過於明顯,急的心火灼燒,卻又無可奈何。
並非是他本領粗淺,而是沈榮寧來的太過突然。
“掌櫃的,”沈榮寧看著不遠處急的如同熱鍋上螞蟻般的人開口。
清冽的嗓音突然響起,讓焦急的掌櫃被驚嚇到,猛然間抬頭,瞧這沈榮寧笑吟吟的雙眼,強撐著嘴角的笑容,小步跑了過來:“夫人什麼事?”
“人走了這些?你不走嗎。”沈榮寧麵上的笑意淡然,眼中卻含著一絲冷。
掌櫃猜不透沈榮寧的心思,是猶豫了片刻便開口道:“小的是掌櫃的,自然不能走啊。”
“如此甚好,正好這店裡頭也缺了些人,你作為掌櫃的,一定要全力頂上,不要讓本夫人失望,”沈榮寧起身用讚許的眼神看了他幾眼。
又將布莊所有的賬本,係數帶回了陸府。
沈榮寧手下並不缺人,若是冇有了夥計,去父親那裡找些人來頂上便是。
隻可惜,如今的掌櫃並非自己人,自然要好好讓他吃些苦頭。
沈榮寧前腳剛回了陸府,掌櫃後腳就將布莊發生的事告訴了柳如意。
聽完前因後果柳如意眸色閃了閃:“她真這樣做?”
“不敢欺瞞,今日沈夫人來的突然,小的也冇有準備,隻有等她走了纔敢過來。”
柳如意陷入了沉思,這布莊說到底也是沈榮寧自己的,冇有人手如何運轉,她也不至於將自己的生意搞垮。
將所有的賬本交給了前來算賬的幾位先生,沈榮寧又帶著文書殺到了秦氏哪方。
“見過太太,”沈榮寧直接無視了秦氏的黑臉,笑盈盈地將文書遞了上去:“太太咱們家可是有筆大生意了。”
見著是布莊有生意,秦氏自然是高興,畢竟賺了銀子都是她的。
可目光觸及的文書上寫的,需鋪子實際持有人出麵,那不就是沈榮寧嗎?
秦氏心虛,忍不住有些發慌。
到時候沈榮寧有了官方背書,再來和她爭布莊,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