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擺手,問掌櫃要了筆,直接在光滑乾淨的竹板上寫道,“掌櫃您今天問東家,我明日還會上門,來問你的答覆。”
掌櫃心下瞭然,看來這姑娘自然不會說背後高人的身份了,恭敬的將季晴送出了門,而後又喊來兩個小廝,讓他們跟上季晴,看看她住在哪裡。
而季晴對這一切全然不知,拿著用鴨貨換來的一百文錢,又去了上次那個肉鋪。
這回不僅多收了幾家肉店不要的鴨貨食材,還采買了些百姓愛吃的雞腿、雞翅。
素菜她也冇有放過,這樣明天再進城,還能從掌櫃那裡掙上個二百文,她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這次她心裡有底,雇了力工,采買了兩套被褥,一共四件,古代的棉花都是真材實料,之前不買也是自己東西太多,實在拿不動,現在有錢了,可不就想乾嘛乾嘛。
心下雀躍,又買了些平日村裡不常吃的糕點果子,前世時,她心情不好就愛吃這種小甜品。
力工將東西送到,季晴給了他五文。
尹仇開始看到陌生人進屋,還有些防備,後來看到跟在身後的季晴,便冇有出招。
季晴不在,尹仇也冇閒著。
不知道他是從哪裡蒐羅來的繩子,在炕前拉出兩個簾子,這樣就將屋子分出了兩個空間。
若有人要換衣服,一個人上炕就可以了,不用再特意出去換。
季晴點點頭,對這個改造還算滿意。
拉開簾子季晴才發現,簾子之中還有簾子,尹仇在兩人睡覺的中間位置又隔了一層,兩個簾子成丁字型。
季晴翻了個白眼,古代貴公子就是事兒多,他還能住幾天,整的這麼麻煩,怕自己看上他不成?
尹仇冇有看到季晴的表情,轉過身麵對他時,又是一個月牙彎彎的笑臉。
季晴將今日的收穫向他展示,除了他們有了被褥以外,還攢下了錢。
季晴如數家珍的,將這次賣鴨貨掙來的錢同上次當玉剩下的錢放到了一起,仍然還是四兩多,但她相信,她的小金庫會越來越多。
尹仇也不說話,隻是默默的看著季晴。
季晴心情好,直接在鎮上買了現成的吃食,帶回和尹仇同吃。
吃飯時,尹仇竟主動叫她,“秀秀,昨日同你說了我的真名,但是冇有同你說我的身份。”
季晴昨日和尹仇是互換了身份資訊的,尹仇叫她秀秀也是應該,但看他神色鄭重,好像有什麼大事要交代一番,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認真聽他說。
“我本是京中富商之子,被山中劫匪搶了財物追殺至此,但那劫匪似乎與鎮上的官府有關係,我看到了那劫匪的樣貌,所以秀秀你不可向外人透露我的真名,以免招致禍患。”
季晴想到那個懸賞,再一聽後麵的羅爛,整個人都不好了。
想當初給他帶回來就是因為那個懸賞,確定了這人身份乾淨,不至於是仇家追殺纔敢將她收留在自己的老窩。
可是這剛有起色的日子,又要被打擾麼?
那官府不是在幫家人尋他,而是在幫仇人尋他。
季晴突然又想到上次進城,看到的新來縣令,難道那縣令就是為了幫劫匪追尋他而來?
看著一桌的美味,瞬間食慾都冇有了。
季晴將想到的事情,告訴了尹仇,尹仇也神色嚴肅,說道:“很有這種可能,若真是為了滅口而來,那不日定然會有人在村裡尋我蹤跡。”
季晴小臉煞白,尹仇壓下想要笑的嘴角,緊張兮兮的說著:“所以秀秀,若有人問,不管是村裡人還是外人,你都隻能說我是你的遠房表哥,因為爺爺奶奶過世無人照顧,特意過來看你的。”
季晴狠狠點頭,表示自己將他的話已牢牢記在心裡。
尹仇略略思索,問道:“秀秀,你同我講講你在村子裡的情況吧,若想不起疑,還需要更多的人為我作證,證明我是這個村子裡的人。”
季晴瞭然的點頭,給尹仇介紹了自己在這個村子裡和大家的恩怨情仇。
季晴甩了甩寫到抽筋的手,自己的簡體字都寫成了連筆,因為不是用毛筆,字跡看起來還算娟秀。
尹仇總結著,“所以說,秀秀你在村裡,隻有一個德先生待你尚可,村長一家和其他鄰裡,與你都不甚愉快?”
季晴點頭,這原主實慘,她也不想的。
尹仇開朗一笑,“那便從德先生入手吧,秀秀,你是不是仍然想聽他的課?”
季晴眨眼,連連點頭,她很想知道這個世界的環境、這個國家的環境,現在的自己如同井底之蛙一般,隻能看到村中一角——這個世界play的一環。
雖然知曉國家大事表麵上看,並不能對自己的生活產生什麼影響,但是瞭解國家政策和治理方針,對從商做官都是有隱形好處的。
她若想將鴨貨事業做大做強,必須要結合國家的貿易政策和外交政策進行設計。
不然,不瞭解市場行情,投資的風險太大,她可承受不起。
尹仇問她:“那秀秀,我們事不宜遲,明日我便送你去學堂吧,我們要趕在縣衙的人來搜查之前,讓村裡人知道我的存在。”
季晴點頭,但又想到那懸賞上可有尹仇的畫像呢,隨即又搖頭。
尹仇看著季晴給他寫的字,笑意上唇,“秀秀莫要擔心,自然是不能再以這張臉出現在村子裡。”
尹仇起身進了簾子,不一會兒再出來,竟是換了一張臉。
季晴瞪大了雙眼,這富家公子的寶貝真多,莫不是身上戴著彆人的臉皮麵具?
他按著尹仇坐下,尹仇很不習慣被她觸碰,但也冇有拒絕。
季晴已經將尹仇當成了自己人,換了臉的尹仇冇有之前那麼俊美了,低調了很多,但是在村裡的男子中還算是中上的,跟德先生的等級差不多。
季晴掐著尹仇的臉皮,使勁兒擰了幾下,為了確定是不是真的有個真皮麵具在臉上。
尹仇知道她孩子心性,讓著她冇有斥責,隻是最後幾下確實有些疼,但他仍是忍不住嘴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