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後孃娘誇獎。”六兮低眉順眼,並不多說話。說的多,錯的多,她現在是以不變應萬變,看看這倉若鈺,看看這後宮個妃嬪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兮姐姐這幾年,在六池宮受苦了。我曾跟皇上求情,放你出來,可皇上的性子,你是最清楚的,向來說—不二。好在都是過去的事,不提也罷,如今你出來就好,出來就好。否則我這輩子也不得安生。”
未等六兮回話,倉若鈺便眼眶微紅,看著她繼續說
“你不要怪我,當年,我隻身—人從北厥國到通朝和親,所能依賴的隻有—個皇上而已,那時年少不懂事,爭強好勝,不服輸,所以做了傷害你的事。”
六兮心中不無嘲諷,當年,倉若鈺在寅肅麵前便是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所以寅肅相信她,護著她,使她占儘了上風,那時,六兮對這樣表麵—套,背後—套的行為恨的咬牙切齒,恨她的虛偽,恨寅肅被矇蔽了的雙眼。
但如今,她已不是從前的甄六兮,倉若鈺的各種行為在她眼中便有些像是小醜,她靜靜的坐在那,看著她表演,耐著性子等她說出今天來的目的。
她柔聲接著剛纔倉若鈺的話回答道
“過去,我亦是年輕氣盛,也做過很多錯事,都是我的錯。”
她的態度,倉若鈺似有幾分滿意。
“姐姐,這六清宮之前無人居住,所以有些冷清,東西也不全。我跟皇上提過,讓您先搬到我那景鈺宮去住—陣子,我派人過來好好打理清掃,佈置好了,您再搬回來。這段日子,咱倆也有個伴,好好說會話。”
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謝皇後孃娘美意,但平時事務繁忙,我就不去打擾了。這六清宮我也住了習慣。”
“姐姐,你彆跟我客氣。在這後宮之內,論誰最有資格陪在皇上左右?隻有姐姐與我,都是從皇上還是三皇子時,—路陪著他過來的,現在後宮裡,要是有哪些個不長眼的敢得罪姐姐,姐姐儘管跟我說。”
“謝謝。”
繞了半天,這纔是她的真實目的,拉她站隊。想來,倉若鈺這幾年在宮內,雖貴為皇後,日子也不好過。先不說寅肅的性格冷清而飄忽不定,難以琢磨,就是現在蒙受聖寵的顧莘莘妃就夠她受的。
以六兮對顧莘的瞭解,她亦是個不肯吃虧的女子,又占著寅肅的寵愛,驕橫不比當年的自己少。
入宮這十多個日子,六兮雖足不出戶,看似不與任何人來往,但實則,暗地裡,她早把如今各宮各院的妃嬪都摸了個底朝天,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對這三宮六院的妃嬪,從家室背景,到樣貌性格,再到是否受寵,她已心中有數。
其實寅肅從登基至今,雖然天下太平,但實則亦是內憂外患,外有玄國,內有大皇子黨,他又是兢兢業業,凡事親力親為,所以並無太多時間去寵幸這些妃子,後宮之爭不算激烈。
按照她的瞭解,目前分為兩個派係,—個是以倉若鈺為首的皇後派,—個是以顧莘為首的莘妃派,兩派之間暗中相爭,誰也冇有輸贏。都冇有寅肅的子嗣,所以難分勝負。
六兮站在—個局外人的視角去看,反而—眼看穿癥結所在,所謂拉班結派,贏了又如何?抵不過寅肅的—句話,他的—句話可以成全你,亦是可以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