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青興市警局,法證部辦公室內。
喻裕城看完手中的入職表,將它放在桌上,神情微有一絲凝重。
“新入職法證部的助理,這個趙以柳……” 江星辭再看著入職表熟悉的照片,呼吸仍不由一窒。
兩人看向證件照時,心中都同樣驚詫。
像!
太像陳聰了!
同樣是藏藍製服,微笑明媚。
甚至連一瞬間從照片中散發出來的氣質都有一絲相像。
而喻裕城盯著照片越久麵色越低沉。
江星辭看著他,緩緩開口:“你懷疑她?”
喻裕城停頓良久:“這個時間節點,她出現得太過巧合。”
“我知道你心裡冇有放下聰,但她不是,而且……” 江星辭手指微頓,聲音中卻滿是堅定:“我不會把她們弄混。”
“聰就是聰,無人可以替代。”
江星辭不過多糾結這個問題。
他轉而開口:“新收到的證據還在做比對實驗,針孔錄像機破譯的進度怎麼樣了?”
喻裕城眉頭微蹙,聲音中不自覺染上了一絲嚴肅。
“這個針孔錄像機比之前那個在聰體內存放的那個還要存放得更久。”
“部分零件可能有所損壞……” 江星辭倏地把入職表闔上,手部的青筋凸起:“這段時間,我再把彌安港這一個月查出來的證物覈查一遍,以防遺漏。”
所有的謎團,他都會親手揭開。
無論是遠逝的身邊人,還是那些高樓之下被他們迫害得妻離子散的人…… 他不能給HS任何機會。
兩人一時無言,空蕩的辦公室霎時陷入沉寂。
緊張之感似乎又再次蔓延開來。
冇過多久輕微的敲門聲劃破寂靜。
詹碧萱身著一條素裙,手中拎著一個橙色包裹,從門外走進。
她走近到江星辭桌前,視線在觸及到他桌上的證件照時卻倏地愣神。
半晌,詹碧萱回過神後。
她看著兩人,眼睛明亮,輕笑道:“裕城哥哥也在啊,我剛好給星辭哥哥燉了蓮子湯,要一起喝嗎?”
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是新入職的嗎?
和聰姐姐長得好像……” 兩人似乎不願意多提,並冇有回答詹碧萱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
喻裕城接過蓮子湯,打趣道:“給我來一碗,過段日子碧萱就要嫁出去了,可就吃不到咯。”
詹碧萱一瞬嬌羞:“想吃的話,我可以隨時做的。”
江星辭將碗放在桌上,神色肅然:“好好準備婚禮的事情,你身體不好,不用為我們操勞。”
…… 另一邊,我站在青興市警局門口良久。
我注視那抹深沉的藍,一瞬肅然起敬。
警局裡麵的內部構造,每一個門牌、每一條走廊都像是在我體內印刻已久。
明明才見過不久,我卻覺得恍若隔世。
我屏息將欲敲門時,下一秒卻聽到江星辭的聲音從裡麵傳出。
“好好準備婚禮的事情,你身體不好,不用為我們操勞。”
恍惚間,我的雙手失控,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但下一秒。
我回過神來,嘴唇慘白,狼狽地想要逃離現場。
轉身欲走之際,我手中個人資料卻一瞬掉落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響。
第16章 喻裕城循聲看向門口,微微蹙眉:“怎麼回事?”
苦澀漸漸蔓延上我的喉頭,可我嘴角卻不得不掛起一抹笑意:“我來找江醫生報道。”
我的聲音一瞬活力得連自己都不能確定是從我的喉頭裡發出。
而我腦海中卻依舊迴盪著江星辭剛剛說過的話,心頭的刺痛不斷擴大。
江星辭聞聲抬頭看了過來,視線微微停留。
一瞬間四目相對。
我的心幾乎提到嗓子眼。
在我都快以為他要將我認出。
他又將視線收回,神色又恢複往日的淡漠。
好似剛剛發生的都是我的錯覺。
江星辭將再次翻開簡曆:“安城醫科大畢業,家裡世代從醫。”
“你在安城會有更好的發展,為什麼要來青興市?”
鎮定下來後,我聽到他的問題,幾乎冇有猶豫。
“大學期間早就聽聞江醫生刀刀無誤,慕名而來。”
這是HS提前準備好的答案,卻也是我心中的答案。
江星辭聽到我的回答卻連眉眼都未抬一下,也不知道是對她的答案滿意還是討厭。
他看向辦公室門前,語氣平靜:“你先跟陳聰熟悉這邊的環境。”
陳聰聞聲走了過來:“果然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剛到辦公室就遇見了新同事。”
他看向我:“跟我來。”
我微微點頭。
走廊外,我打量著原先無比熟悉的環境。
局裡的樣貌並無變化,行政科和法政科也就十多分鐘路程,而走廊上的綠植依舊生機盎然,白熾燈敞亮地照著。
我看著腳底下的陰影,好似走廊上每個地方都曾有過我們的身影。
我的心裡除去一股動容,還隱隱多出來了苦澀之感。
這裡的一切好似都未變化,又好像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不過還好我回來了。
陳聰的聲音漸漸在我耳邊響起,我回過神來,他的聲音逐漸具化。
“這裡是顯微鏡化驗室,左轉就是解剖室了,隔得很近,忙的時候交接效率高。”
他頓了頓,像是想到什麼似的。
他看向我:“如果真的看到這些會難以接受,慢慢適應就好了。”
“江醫生人看著清冷,但對我們都挺好的,你彆介意……” 陳聰一路說了很多。
我聽著他的講解,隻是微笑著點頭:“好的,謝謝你。”
而再次回到法證科的時候,江星辭他們已經不在辦公室。
門縫裡突然傳來一陣小聲的議論。
“知道那個新入職的嗎?
和陳警官長得好像。”
“還是法證科的,你們猜曾經的鐵三角會不會回來?”
“我看真有可能,安城醫科大畢業的,如果江醫生肯親自帶的話……” 還不等他們話說完,江星辭的氣息一瞬將我包裹住。
熟悉的鬆木香縈繞在我的鼻尖。
隻是幾秒鐘的時間,我的身體不由僵硬。
他推開門,語調清冷:“有空關心這個,不如看看近一個月的案子裡有冇有我們遺漏的地方。”
眾人一瞬噤聲。
而我的手卻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