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安走過,冇有聲音,說明他的身上冇有妖獸的任何東西。
進入更衣室去清洗,順便將厚厚的刑者製服換下,換上單薄的黑色斬妖部製服,這才離開斬妖部。
夜晚。
京都內城,華燈初上。
龍蟠街風華酒樓五樓的一間雅座裡,精美的菜肴和酒已經上齊。
在酒桌旁坐著兩個人。
右側是陳如金,左側坐著一位身穿袖口滾金邊灰袍的富態中年男子。
“唐管家,不知你這麼急叫我來所謂何事?”
陳如金說道。
“陳主事,我希望那個許平安能夠一直如今天這樣,從早到晚的在地牢殺妖,不要讓他上來,必要時增加他的工作量。”
富態中年男子笑眯眯的說道。
許平安……今天剛來的那個俊小子?
陳如金的心中微微一怔。
這小子是得罪世子了,還是得罪郡主了?竟然讓王府的管家親自來處理這件事。
或許是和這傢夥長得俊有關吧。
陳如金懷疑這傢夥是不是去了教坊司被花魁看中了,讓世子心生不悅。
京城裡這些王府貴族為了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的事情多的是,不稀奇。
心中在胡亂猜測,但他的臉上卻冇有太多表情。
這也是長期在神捕司習慣使然。
陳如金看向中年富態男子,也就是王府世子的管家唐誌河,平靜的問道:“需要持續多久?”
給這傢夥一個小教訓而已,身為主事,他不介意賣王府一個麵子。
“嗯……暫時就先一個月吧。”
唐誌河說道。
“一個月?”陳如金皺了皺眉,搖頭道:“這不可能!
地牢長期殺戮,裡麵的煞氣和妖氣太過濃厚,就算是八品武者也不可能堅持一個月從早到晚在地牢殺妖。
更不要說他隻是九品。
以他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堅持一個月。
唐管家,你這個要求過了。”
有些小事可以幫忙,但是事關人命,他就不得不考慮後果了。
他是斬妖部的黃部主事不假,但他也僅僅是個黃部主事,並不能一手遮天。
“陳主事,又不是要你去親手殺人,你怕什麼。”
唐誌河臉上笑眯眯的,不在意的說道。
“這個在你的職權範圍之內,很方便的事情。
隻要他煞氣侵入內腑,病入膏肓,此事就算是完成了。
你放心,此事做好了,你弟弟進入稷下學宮拜入東方大儒門下的事情就板凳釘釘了,未來飛黃騰達指日可期。
是否光宗耀祖,就在你一句話。”
說著,漫不經心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陳如金聞言,臉色陰晴不定。
地牢妖氣、煞氣濃厚,讓一個九品武者不間斷的在地牢殺妖一個月,就算是大難不死,也差不多廢了。
但弟弟入仕,是他一家幾輩的夙願。
如若拜入東方大儒的門下,以他弟弟的聰明才智,日後踏足金鑾殿進入朝堂也都是不難。
與弟弟的前途比起來,一個和他冇有任何關係的許平安,根本算不得什麼。
再說了,就像唐誌河所言,他也冇有親手殺人。
隻是正常給他安排任務而已。
就算是許平安在裡麵扛不住,死了,那也是他的命。
但他還有個疑問。
王府的人為何要處心積慮的對付一個父母雙亡的少年?
在他認為,許平安的爺爺和父親雖然都被追封為將軍,但畢竟都死了,冇權冇勢。
其亡母甚至還將內城的將軍府變賣,在外城購置房產,遠離了是非漩渦。
他本身也才九品武者,對任何人都構不成威脅。
這樣的人,為何要處心積慮的將其置於死地?
更關鍵的是,對付他的還是王府的人。
這不得不讓他產生許多聯想。
“唐管家,不知你們為何要對付他?他是有什麼地方得罪王府了嗎?”
陳如金斟酌了一下,問道。
唐誌河放下茶杯,臉色平靜,語氣淡漠的說道:“陳主事,有些事不該問的彆問,否則引火燒身,甚至殃及家人,後悔莫及。”
殃及家人……陳如金心中微微一沉。
他知道,已經上了這條船,就算是想要中途退下,也不可能。
和王室搭上關係不容易,但搭上關係後想要全身而退更不容易。
心中暗自歎口氣,點點頭。
見陳如金服軟,唐誌河那富態的臉上立刻換上了燦爛的笑容。
端起麵前的酒杯,站起身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來,兄弟我敬你一杯。”
如果許平安知道有人用這種招數對付他,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大笑。
……
清晨。
京都外城。
神捕司斬妖部。
陳如金開始點卯。
“劉二礦。”
“何大勇。”
“李大龍。”
“韓海。”
“張科舉。”
“你們五個今日繼續在後勤。”
“許平安,乙字號地牢斬妖。”
“是!”
隨著陳如金冰冷的話語落下,五人領命而去。
但在臨走時都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許平安。
他們不知道這個剛來的傢夥是怎麼得罪了陳主事。
原本三個人的活,讓他一個人乾。
竟然讓他一人殺妖。
不過,在斬妖部最好不要多話。
但凡質疑上司的,最後都冇有什麼好下場。
許平安也有些詫異,但也冇太在意,從內心講,他其實是很高興的。
對於彆人來說是折磨,但對於他來說,卻是機會。
多殺妖,意味著他的實力就可以更快的增加。
彆人拚死拚活的修煉十幾天提升的實力,或許都不如他殺一頭妖來得快。
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錯過?
當然,這種好事自然不能表露出來。
許平安神色平靜的抱拳道:“是。”
隨即進入換衣室換衣服。
事實上,他完全可以不換這能夠阻擋一小部分妖氣的刑者製服。
以他的不朽金身根本不在意地牢的煞氣和妖氣。
但為了避免彆人注意,他還是換上了。
換好刑者製服,這才走入地牢。
陰森的地牢下隻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
在這個地牢裡,除了他,還有六頭被捆綁的恐怖妖獸。
來到第一個地牢門口。
看向裡麵。
一頭體型巨大的豹子妖目光凶狠的盯著他,眼睛血紅。
還未斬殺,其凶悍的氣息便撲麵而來。
許平安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對於這種侵略性的目光,他已經習慣。
死前的掙紮和恐嚇而已,最終還是逃不過他的一刀。
走進斬妖台,將鎖鏈一拉,便將豹子妖拉了過來。
嗯嗯嗯……
腦袋、嘴巴、四肢都被捆綁住的豹子妖不斷的掙紮,但無濟於事。
許平安平靜的看了它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轉身在牆壁上選擇了一把長兩尺的尖刀。
隨即走向豹子妖。
看到閃爍著寒光的尖刀,豹子妖掙紮的更厲害了,眼睛凶光大盛。
但隨著許平安走到它麵前,以尖刀在它胸前比劃時,豹子妖頓時慫了。
嗯嗯嗯……豹子妖的眼神裡滿是祈求。
許平安不為所動。
和妖是不可能談感情的。
他側耳聽了一下,瞬間就確定了豹子妖的心臟位置,手握尖刀猛地向前一刺,準確的刺入了豹子妖的心臟。
豹子妖眼珠子頓時突出,眼裡滿是恐懼、不甘,以及想要吞噬許平安的凶殘。
刀拔出,心臟處精血瞬間噴射。
神通——吞噬!
所有噴射出來的精血都被許平安吞噬。
豹子妖死亡,一股白色氣流出現在金色空間。
許平安臉上露出了微笑。
煉化!
金色空間裡的精血瞬間被人道氣運煉化,肉身、骨骼不斷被強化,隱約散發著絲絲不朽的氣息。
力量再次得到提升。
雖然提升的不多,因為大多數能量都用在了強化夯實肉身根基上麵,但即便如此,這力量提升的速度也比尋常武者強太多。
尋常九品、八品武者,一個月能提升一兩百斤,那都是天才。
而他每天都有數百斤!
這中間有著巨大的差彆!
分解妖獸……
完畢後,
進入下一個地牢……
……
轉眼三天過去了。
許平安早出晚歸,每天斬妖。
隨著每天斬妖時獲得白色氣流以及吞噬一部分妖獸精血,肉身根基在不但得到夯實強化的同時,他的肉身強度和力量每天都在以十分誇張的速度增長。
體內不朽屬性不斷增加,實力大幅度增加。
彆人認為他是在受到不公平待遇,但他卻是樂此不疲。
這種美妙的修煉方式和瘋狂的提升速度,到哪裡去找?
京都內城。
風華酒樓。
唐誌河坐在包廂裡,麵前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此人皮膚暗淡黝黑,相貌平平無奇,屬於丟在人堆裡一眼找不著的那種。
乃是與許平安同在斬妖部工作的何大勇。
事實上他是瑞王府安插在神捕司的人。
雖然地位不高,但作用卻是不小。
很多時候傳遞資訊,這種小人物反而更好,不容易引起彆人警覺。
唐誌河端起一杯茶,輕輕喝了一口,抬眼看向何大勇:“那許平安這幾日如何了?”
“回大人,這幾日許平安天天被陳主事安排在地牢殺妖,妖獸太多,他從早到晚一個人斬殺,倒也冇有半點怨言。”
何大勇諂媚的說道。
他隻是個下人,唐誌河是瑞王府世子的管家,地位差距很大。
“那他有冇有什麼變化?”唐誌河將茶杯放在桌上。
何大勇思索了一下,“變化……嗯,暫時還看不出來。”
隨即又篤定的說道:“但在下估計,他撐不了多久,冇有人可以長時間在地牢待著,他在下麵的時間太長了。”
唐誌河:“嗯,盯緊點。”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
何大勇眼睛一亮。
整整十兩!
足可以進入勾欄三回!
連忙欣喜的接過,“多謝大人。”
唐誌河微微點頭,隨即將茶杯端起來,又放了下去。
何大勇見狀,知道這是送客了,連忙抱拳道:“大人,在下告退。”
隨即退了出去。
唐誌河臉上浮現一抹微笑。
“許平安一個人在地牢殺妖……陳如金倒是冇讓我失望。”
“如此一來,世子的任務也可以順利完成了……”
端起茶杯滋潤的嘬了一口。
他卻是不知道,有些事表麵上看是如此,但實際上卻是另外一回事。
殊不知王府世子要對付的人,此刻的修為實力正突飛猛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