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煜不敢再想,腳下步子邁得飛快。
聽雨回過神,趕忙吩咐小太監去追錦泱,皇上剛剛那眼神,恐怖得要殺人似的!
小太監一路狂奔,終於在半路追上了錦泱的轎攆,她不用想便明白趙景煜尋她的目的。
掀了掀唇,她望瞭望順著宮牆探出的一隻桃花,笑意盈盈道,“那就先不去東廠了,去禦花園。”
禦花園草木葳蕤,即便纔是早春,已被宮人伺候得百芳爭豔,靚麗非凡。
錦泱吩咐轎伕拐到錦鯉池觀景台處,吩咐宮人伺候了躺椅,擺上瓜果,有些起風,拂冬又拿來錦被蓋在她腿上,前後有人撐著傘蓋,可謂是處處妥當貼心,神仙生活。
這,亦是權勢。
錦泱坦然的享受這一切,她閉著眼,任憑心底野心恣意瘋長。
“原來皇後在這裡偷閒,可讓朕一陣好找。”
錦泱睜眼,龍袍上明黃的金線在陽光下刺的她不太舒服,她避開陽光,微微彎了彎上半身,“臣妾有傷在身,不能起身見禮,還望皇上恕罪。”
趙景煜聲音清朗,命人擺了同樣的軟椅在錦泱身旁,自然的躺了上去,裡裡外外都透著親昵,像極了真正恩愛的夫妻般,撿了盤中的葡萄嚐了一口,“你躺你的,夫妻之間,不必做這些虛禮。”
錦泱就笑,順著接道,“皇上的意思是,往後錦泱可以見您不跪是嗎?”
趙景煜心中馬上便生了不快,但說出口的話也冇法收回,隻能壓下不滿,“自然,皇後是朕髮妻,不想拜便不拜。”
不想拜便不拜。
假情假意的讓錦泱感到噁心,她轉頭背過趙景煜,裝作看池水,眉眼間止不住的厭惡。
“皇後在想什麼?”
“在想錦鯉。”
“想錦鯉?”
“對啊,瞧他們,每日好吃好喝,好水好景,可他們快活嗎?”
她的話似乎帶著彆樣的意味,敏感的趙景煜自然聞絃音知雅意,以為她在抱怨宮中寂寥,不快活。
快活?
蕩婦!
趙景煜卷著舌尖壓下怒罵,轉而加重語氣,“自是快活的,這池塘每三日便會有人打理換水,魚食都是每日新鮮肉食,再看這池壁,是用浦南供上來的美玉堆砌,若生在那渾水塘裡,每日還要為了食物掙紮,若是稍不小心,還要被漁人獵捕,成了盤中佳肴,皇後說說,在這裡它快不快活?”
“倒是臣妾狹隘了。”錦泱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便冇了下文。
趙景煜側頭去看錦泱,見她勾著唇不聲不響隻顧看魚,心頭火起,可偏偏他還有事相求,那種憋悶感,竟然讓他想起陸寅那張惹人厭的臉,偶爾也是這般神情。
不能縱容下去了!
真以為自己是皇後便可以這般冇有禮數?
衛氏滿門榮耀皆是皇恩,她該誠惶誠恐畢恭畢敬的討好他纔對!
一瞬間趙景煜想了很多,但眼下還是陳青之事要緊,他就像會變臉伶人一般,很快換上了一副深情笑臉,朝身後吩咐,“朕陪皇後賞景,你等退下去候著吧。”
“皇上且慢。”宮人就要退走,錦泱無視趙景煜冷冽探究的目光,叫住正要往後退的宮人,“無關的退,傘蓋不可撤走。”
說完,又笑靨燦爛的看向趙景煜,“太陽毒辣,本宮怕曬,想來皇上不會介意吧?”
趙景煜舔了舔犬齒,同樣笑容和煦,“不、介、意!”
“朕有一事,皇後可知朕的司禮監掌印被陸寅擄走之事?”
錦泱捂住小嘴,故作驚訝道,“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