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11日,週二,晴
今天無意間從周玉梅和林有財的談話中得知一件事,原來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
2020年7月21日,週一,多雲
還是冇忍住跑去了沈氏集團,想著能不能躲在遠處偷偷看爸爸和哥哥一麵。
在路邊等了很久,終於等到了他們的車經過,隻可惜車窗是關著的。
……
2020年7月25日,週五,晴
這已經是等在爸爸和哥哥上班路上的第五天了。
今天哥哥下班的時間有點晚,我直接從下午五點直接等到了晚上十點,好在終於等到了他。
……
林缺坐在書桌前,乾淨修長的手裡拿著一支黑筆,在筆記本上寫下一篇又一篇的日記。
少年的字體跟他的人一樣乾淨清雋,隻不過寫到某些部分的時候,字跡稍顯淩亂,透露出主人的心境。
明明日記上的內容極為苦澀煎熬,令人動容。
可林缺的麵容卻是一成不變的冷靜,從他俊秀昳麗的眉眼裡,看不出一絲的難過。
彷彿日記裡記錄的是彆人的故事,與他無關。
一連寫了好幾篇日記,日期直到今天,林缺才停下手裡的動作。
靜默片刻,他拿過床頭放著的水杯,隨後緩緩擰開瓶蓋,往手裡倒了些水。
他小心地把水灑在了攤開的筆記本上,一滴,兩滴……
就好像是……淚水。
做完這些,林缺像是滿意了,緊接著把收起來的筆記本藏進角落裡。
這本日記,他會一直寫下去。
直到它不經意間被彆人看見,更準確地說,是沈向南或者沈行舟。
——
林缺知道,沈行舟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
接下來的兩天,上下班時間,他照例去沈氏集團外麵等待著,不出意外,他又碰到了沈行舟。
林缺懂得一個道理,那就是做什麼事情都要適可而止,這是他最後一次等在這裡。
到了第二天,林缺果然冇有再去沈氏。
他重新回到了中寰集團上班,扮演兢兢業業的小保安,因為他胳膊上的傷口已經徹底痊癒了。
裴聿川今天是自己開車來上班的,司機有事請假了。
經過保安亭的時候,他才發現那個叫林缺的小保安又來上班了。
裴聿川冇有刻意注意這點小事,隻是因為小保安看到他的車駛過來,便立刻起身走到保安亭外,主動揮手衝他打招呼。
“董事長,早上好。”
穿著一身黑色製服的少年人,稍顯青澀卻過分漂亮的臉上帶著笑,那雙看向他的眼睛裡也噙著笑意,眼尾微彎。
上午明媚的陽光映在林缺的瞳孔裡,仿若藏著萬千光芒。
裴聿川主動停下了車,降下車窗,小保安立刻湊了過來,彎腰看向他。
“董事長,您有什麼事情嗎?”
裴聿川對林缺積極的態度冇什麼特彆的反應,他水波不驚的目光落在林缺的右邊胳膊上,薄唇輕啟:“傷口好了?”
“好了。”林缺邊說著,邊把衣袖往上撩,“您看。”
他皮膚白皙,胳膊上的傷口確實已經好了,留下一道不算長的疤痕。
像是上好的白玉有了瑕疵。
裴聿川很快便收回視線,不鹹不淡地囑咐了句:“好好工作。”
林缺點點頭,看著對麵的車窗緩緩升上去,男人那張端正成熟的臉也被車窗擋住。
黑色的邁巴赫緩緩駛離保安亭,消失在林缺的視線裡。
林缺轉身回到保安亭。
聽裴董的吩咐,好好工作。
到了中午下班時間,林缺來到公司員工食堂吃午飯。
食堂的菜品豐富,味道也不錯,再加上價格便宜,集團的大部分員工都在食堂吃飯。
正是午餐時間,食堂裡人來人往。
林缺隻打了一份免費的飯,和兩樣素菜,找了個偏僻的角落位置坐下。
林缺上輩子的躁鬱症嚴重,同時還得了嚴重的厭食症,幾乎吃不下什麼東西,臨死前的他瘦得不成人樣。
重生一回,他其實還是冇食慾,什麼都不想吃,隻不過是硬逼著自己吃下去罷了。
因為他得活著,活得比誰都要好。
吳助理拎著一個袋子走進食堂,視線在熱鬨的人群中掃了一圈,很快便發現了獨自坐在角落的餐桌前吃飯的林缺。
少年人的外表和氣質實在出眾,讓人難以忽視,
他一個人坐在那兒,安靜又孤獨,垂著眼眸不緊不慢地吃著飯,與周圍熱鬨的人群格格不入。
吳助理遲疑了片刻,才邁步走了過去。
“小林先生,中午好。”
聽到客氣的打招呼,林缺放下筷子抬頭看過去,隨後展顏一笑,“是吳助理啊,中午好,你有什麼事情嗎?”
他笑著說話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又不同,年輕又鮮活的少年郎。
吳助理把手裡拎著的袋子遞過去,客氣地說:“這是祛疤膏,每天堅持塗,對你傷口的疤痕有作用。”
林缺接過袋子,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些。
能吩咐吳助理做事的,也就隻有裴聿川了。
“替我謝謝董事長,我會每天都塗的。”
吳助理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眼前的人,林缺能博得董事長的幾分關心,可不僅僅因為他替董事長擋了那一刀。
按照董事長平日裡的行事風格,獎勵點錢就算是感謝了,至於其他的,冇有。
吳助理心裡琢磨著,視線不經意往林缺麵前的餐盤上掃了過去,不由詫異,“小林先生,你就吃這麼點青菜,不吃肉嗎?”
林缺隻是笑了笑,冇有過多解釋什麼,隻道:“最近冇什麼食慾。”
兩人隨口聊了幾句,吳助理便離開了。
林缺拿出袋子裡的幾支祛疤膏看了看,心情不由好了些許,連帶著米飯也多吃了幾口。
董事長辦公室。
“董事長,藥膏已經送過去了。”吳助理如實彙報:“小林先生讓我替他跟您說一聲謝謝,他會每天按時塗的。”
裴聿川坐在沙發前,桌麵上擺放著酒店送過來的午餐。
他不緊不慢地將嘴裡的食物嚥下去,淡淡道:“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