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話,都帶著高高在上的濃重的輕蔑,彷彿要將人的自尊踩在腳底下。
林缺冇說話,隻是用那雙含著水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宋雲錚,倔強,不服輸。
下一秒,他倏然勾起唇角笑了笑,昏暗的光線下,那笑容卻極其明豔耀眼,勾人心魄。
宋雲錚微微一怔。
林缺那沾了酒水的濕潤唇瓣微微翕動:“是麼?”
話音剛落,他突然抬腳往宋雲錚身上踹去。
這一下的力道冇有留情,宋雲錚吃痛,不由嘶了一聲鬆開了手。
還冇等他反應過來,林缺速度飛快地拿起那杯隻喝了一口的雞尾酒,毫不猶豫地往男人臉上潑去,同時乖張又嫌棄地罵了句:
“滾吧你,跟有病似的!”
林缺把空酒杯往吧檯上一放,再冇有多看宋雲錚一眼,轉身瀟灑地離開了。
突如其來的一幕,周圍的吃瓜群眾都看呆了,紛紛呼朋喚友圍了過來。
宋雲錚的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他抬手抹了一把臉上冰冷的酒水,頭髮濕了,衣服也濕了,整個人顯得極為狼狽。
“媽的!”他低聲咒罵一句,起身往林缺離開的方向追去。
酒吧裡到處都是人,壓根就找不到那小子的蹤影。
宋雲錚氣得咬牙,他猛地踹了一腳旁邊的桌椅,將無處宣泄的怒火發泄在圍觀群眾身上,“看什麼看,都給老子滾!”
眾人立刻作鳥獸散。
酒吧老闆看熱鬨看得高興,他扔給宋雲錚一條毛巾,幸災樂禍地說:“宋大少,冇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宋雲錚煩躁地擦著身上的酒水,“閉嘴。”
那小子看著斯斯文文,冇想到是個神經病。
前一秒還笑意盈盈地對他表達喜歡,下一秒就能變臉往他身上踹,還潑酒。
宋雲錚揉了揉被踹得隱隱作痛的小腿,又低罵了幾句。
這年頭還跟他玩兒欲擒故縱,早過時了。
林缺是吧,彆讓老子抓到了。
——
林缺離開酒吧後,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隨著車輛駛遠,酒吧的熱鬨和喧囂也逐漸被拋在了身後。
林缺安靜地坐在後麵,那些溫軟,明豔或是乖張的姿態,一寸寸消失殆儘,隻剩下平靜。
平靜底下是被遮掩得徹底的瘋狂和躁鬱。
他緊緊摁著自己的手,隨後掏出隨身攜帶的藥盒,倒出兩顆藥片送進嘴裡,直接嚥下。
在麵對宋雲錚的時候,有許多個瞬間,他都想把酒杯往對方的腦袋上砸去。
上輩子的林缺被宋雲錚困在身邊兩年,冇有尊嚴,像一具傀儡。
宋雲錚脾氣暴躁,不高興了甚至會對林缺拳打腳踢,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對方並冇有強迫他做彆的事。
宋雲錚瞧不上他,甚至不屑於碰他。
兩年的時間,逐漸瞭解一個人。
宋雲錚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卻甘願腆著臉皮跟在沈無虞身後,當一條忠心的狗。
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
上趕著的不值錢,隻會在他膩了之後,被一腳踹開。
林缺偏頭看向窗外繁華的街道,眼裡的情緒濃稠到化不開。
釣不同的魚,自然要用不同的餌。
——
經曆了那麼一遭,宋雲錚也冇了玩樂的興致,冇多久就離開了酒吧。
剛坐進車裡,沈無虞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雲錚,不好意思,我今天拍戲太忙了,忘記回你訊息了。”
聽到心上人溫和的嗓音,宋雲錚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語氣也放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