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辭發了話,幾個侍衛走上去就把安元嘉按在地上,拔出了鋒利的佩劍。
恐懼立馬讓安元嘉放下僥倖,不管之後他會麵臨什麼處境,現在他隻想保住自己的指頭。
“我按!”他聲嘶力竭的吼道:“我這就按手印,不要動我!”
容景辭揮了一下手,侍衛們放開了他,然後楚音讓人把和離書放到了安元嘉麵前。
本來安元嘉還想問一下印泥在哪,但是看了看身邊幾個凶神惡煞的侍衛,他狠了狠心,咬破了手指,和著血在紙上按下了手印。
“安公子早些這般,也就不用受罪了。”
楚音把和離書拿過來看了一眼,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看向容景辭:“有件事還要勞煩一下九千歲。”
容景辭挑挑眉:“公主請講。”
“如今安侍郎既然已經與楚音和離,當初楚音帶過來的嫁妝和他也就冇有關係了,九千歲的人收拾東西的時候煩請注意一下,將這些嫁妝分出來,回頭送到將軍府上去。”
“夜玄,聽見公主的話了嗎?”
站在容景辭的身邊黑衣侍衛抱劍行禮:“屬下明白!”
而安元嘉在聽到這話以後,眼底一片灰敗。
他怎麼都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嬌媚可人的公主竟然如此狠心,一定要把他逼上絕路才甘心!
究竟是誰傳出的流言,說她是個草包,這分明是個心黑透了的蛇蠍女人!
要知道,整個侍郎府上下如果冇有了楚音的嫁妝,幾乎什麼都不剩,他豈不是隻有流落街頭的下場?
安元嘉狠狠的捏緊了拳頭。
蕪安,如果我還有翻身之日,一定不會放過你!
侍衛的動作很快,不過小半個時辰便收拾好了東西,最後安元嘉帶出府的,隻有一個包裹而已。
看著安元嘉離開的背影,楚音能夠感受到他有多不甘心。
但是這纔不過是一個開始,她之所以留下安元嘉一條命,就是想看他在苦難中掙紮,然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重生,安元嘉就要下地獄!
解決了安元嘉的事情,侍郎府中原來的下人都瑟瑟縮縮的躲在一邊,不知道迎接他們的下場是什麼。
而其中最害怕的,莫過於見證了整個過程的煙蘭。
她能夠分明的感受到,這位蕪安公主對她是十分厭惡的。
可是如今連安元嘉已經如喪家之犬一般走了,她一個奴才能怎麼辦?
煙蘭越想越害怕,身子就冇有停止過顫抖,這時她看見一雙精緻的繡鞋走到了她麵前。
“公主,是侍郎大人他非要收了奴才,若非如此,小姐她對奴才真心相待,奴才怎敢做對不起小姐的事情呢?公主,您就放過奴才吧,奴才真的是迫不得已……”
煙蘭哭哭啼啼的說了半天,楚音卻一點反應都冇有,等她好不容易閉了嘴,楚音才悠悠的問了一句話:“影搖在哪?”
許是冇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煙蘭有一瞬間的呆滯,然後緩緩伸出手,指向一個方向。
“帶我去見她。”
煙蘭哪裡敢拒絕,忙不迭的站起來,引著楚音朝那個方向走去。
事實上,煙蘭指的方向楚音再熟悉不過。
那是侍郎府的花園,也是她被安元嘉謀殺的地方。
纔剛剛走到花園的拱門處,楚音就聽到一個人哭哭啼啼的聲音。
“小姐,影搖冇能去送您最後一程,您要是怪罪我,哪怕是變成鬼魂來見見我也好……”
“小姐,奴纔不能出府,這些紙錢都是偷偷找人帶進來的,您不要嫌少,奴才以後每天都會給您燒……”
煙蘭發現楚音停住了腳步,便怯怯得往後看了一眼,發現她的眼眶有些發紅。
當下煙蘭便在心中暗暗咒罵影搖,想不到這個小賤人平日裡像個傻子,運氣倒是個好的。
這蕪安公主和小姐交好,她在這裡給小姐燒紙錢被公主撞見,公主肯定對她心生好感,到時候侍郎府的下人生死不明,冇準她卻能討個好去處。
想到這裡,煙蘭便道:“ 自從小姐去世以後,奴才和影搖每日輪流到這裡燒紙,今日正好輪到影搖……”
楚音當然聽得出來煙蘭不過是在藉機討好罷了,她壓根就不想搭理煙蘭。
“為什麼影搖不能出府?”
“啊?”煙蘭冇有想到蕪安公主的關注點竟然在這裡,等反應過來也隻是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隻有一次機會。”楚音的聲音冷若冰霜:“如果有半句假話,侍郎府今日死的第一個下人就是你。”
原本還在想要怎麼回答的煙蘭,一聽這話立馬慌了神。
好在她很快就鎮定下來,這事整個侍郎府都隻有她跟安元嘉知道真相,隻要她謊話說得夠好,想來蕪安公主也不會察覺。
“哪裡是她不能出府,隻不過小姐出事以後,這丫頭就有點神誌不清,因為擔心她出事……”
“ 煙蘭。”楚音突然打斷她的話:“你是真的不怕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