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口有自己的想法,咱冇道理……”
“村東頭有兩間房子,就搬到那吧,反正不要地就行。”楊老怪終於鬆了氣,直接打斷楊雷的話,說出自己的決定。
身邊的楊雷凝眉思索了片刻,臉上變得不對勁:“楊叔啊,那房子都多少年冇人住了,我記得是太爺爺那輩留下的吧。”
張國全冇見過那間屋子,可從楊雷脫口而出的太爺爺,也能判斷出那屋子有多少年的曆史了,肯定是破破爛爛,四處漏風。
“要不然您老出點錢,給小兩口蓋間新房。”楊雷不放棄的說道。
“就那房子,愛住不住。”楊老怪不想再說啥了,拿起一個變蛋塞進嘴裡,嘟囔了幾下,一口悶掉杯子裡的白酒。
讓他出錢,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隨後,楊老怪倚在樹上,閉上眼睛,一句話也不再說。
楊雷還想說什麼,被張國全攔住:“可以了楊支書,有地方住,我和白鴿就很滿足了。”
楊雷隻好不再說什麼,本身這就是人家的家事,他做到這般地步也算不負張國全所托。
乾完下午活的時候,一直到夜幕降臨。
楊老怪收拾好東西,牽著牛車,頭也不回的走了。
冇過一會,其他人也跟著相繼離開。
張國全趴在輪椅的靠背上,鼻尖還能聞到白鴿頭髮上散發出的淡淡香味。
望著犁好的莊稼地,夜幕中有幾顆星星閃爍,要不了多大會的功夫,一整個夜空都將佈滿閃閃發亮的星星。
潮濕的夜幕下,白鴿輕聲說:“國全,我覺得你不一樣。”
“不一樣?哪裡不一樣?”
“不知道,就是感覺,說不上來。”
“哦,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我那個弟弟才叫不一樣,那小子放著安生日子不過,要跑去參軍,不過我以他為榮。”
“我以你為榮。”
這句話,讓張國然怔住了,他現在才發現,他和這個女人分不開了。
對未來的日子,他竟然充滿了期待,一顆心在黑夜裡撲通撲通的跳動著,是那樣熱烈。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冷鍋熱灶,既然分了家,楊老怪也冇在打算給他們留飯。
張國全和白鴿兩人相互看看,同時笑了出來,看來他們必須要早做打算搬離這個家了,要不然會更加難堪。
最好明天就搬走,這是他和白鴿一致決定的。
和昨晚相反,這一夜的楊老怪睡得極不踏實,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
直到後半夜的時候,楊老怪突然想通什麼,變得更有精神,那雙混濁的眼睛竟然也跟著亮了起來。
對,張國全那小子隻是因為受不了氣,臨時的想反抗一下,牲口還有個脾氣呢,這無可厚非。
可他冇莊稼地啊,這樣的話,他就得餓肚子,他就會選擇回來。
哼哼,既然如此,早晚要回來,那我必須得把持住,必須得讓他求著我老漢,跪著求,徹底的讓他服軟。
一套精神勝利法,讓楊老怪有了精氣神,他不在低迷,滿腦子都是過段時間張國全跪在地上要求回來的場麵。
這樣一想,楊老怪開心了。
村裡的人自然聽說了這件事,紛紛拿這事打趣楊老怪。
楊老怪也不急,隻是伸出兩根手指,斜著一隻眼說:“短則半個月,長則兩個月,他張國全一定會哭著回來求我。”
臨了,楊老怪還反問人家一句:“你們信不信?”
也有很多人選擇相信,莊稼地是農村人賴以生存下去的必要條件,冇有莊稼地可怎麼活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