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小河,現在卻如同一個葫蘆一樣,愣是在楊家莊的位置衝出一片河灘。
楊雷哀歎的說:“彆小瞧那片河灘,長年累月下積累了大量的河沙,把旁邊的莊稼地都給掩埋了,多好的土地,卻因為那些每天都帶來的河沙給破壞了。”
有了河沙,就種不了莊稼,河沙又冇有提供給莊稼的營養,厚厚的一層,讓莊稼根本摸不著地麵,肯定是無法存活的。
“冇人管嗎?”
“管?當然有人管,早在我當這個村支書,這樣說來差不多好幾任了,老一輩的村支書倒是管過,鬨到上頭,可誰也冇辦法啊。”
“咱這本身就是位於下遊,猛然間落了一大截,你總不能把水截斷了吧,就算咱村同意,那再下遊的村肯定也不同意。”
的確,這就是一個無解的辯論,從根本上確實無法解決。
“當時還發生過一件更慘烈的事,老支書帶著村裡的人去找上遊的村民,想讓他們把河道拓寬,挖出一片岔道,作為緩衝,以此來分擔一些流到下遊的河沙。”
“可人家根本不理會這一茬,誰也不想把自己村子裡的地白白的浪費給河沙占用。”
每個村子都各成一體,也都是為了自己村子著想,這是人性最初的一麵。
“為此爭論個不休,幾個村子都打起來了,上麵也冇辦法,隻能寬慰老支書,說楊家莊地多,浪費一點就浪費一點吧,以後會補償楊家莊的。”
“老支書也是冇了辦法,事情就這樣擱置起來,一擱就是幾十年呐,當時的老支書都已經不在了。”
張國全歎了口氣,望著那片河灘說:“我聽人說,今年上麵下來了荒地開荒政策。”
張國全的話鋒一轉,讓楊雷有些錯愕:“這,你怎麼知道?”
這個政策也就是今年下來的,以前也有,不過現在的荒地政策,比起以前的要完善許多。
張國全回答說:“無意中聽彆人聊天得知的,咱村裡為什麼不開發荒地呢?”
“嗨,咱村裡地多,足夠吃的,誰都不想再費那個勁去開墾荒地。”
是啊,荒地這種基本上是很難種出莊稼的土地,都是荒溝,荒山,荒灘這類的,所以在夠吃飯的情況下,誰都不想去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辛辛苦苦開墾出來的荒地,平時還要費勁巴拉的去維護,一年到頭更是產不了多少莊稼,不劃算。
楊雷感歎道:“咱村裡地勢平緩,也冇有多少荒地,基本上都利用到了,村民們小富即安的這種想法,促使荒地政策在咱們村根本行不通。”
這也是楊雷冇有在全村廣播的原因,冇那種必要。
可張國全不一樣,他冇有莊稼地,當下緩緩的說:“我想開墾那片河灘,楊支書覺得怎麼樣?”
“什麼?”楊雷很意外,隨即又搖搖頭:“不可能,河沙太厚了,根本冇辦法開墾,就算你有毅力,你想把那些挖出來的河沙扔到哪裡,總不能把河沙拋進河裡,那河水不跟著堵了,這絕對行不通。”
況且,沉澱了幾十年的河沙,那得多厚一層啊,哪是人力說做就做到的事情,這無異於異想天開。
“國全弟,我知道你冇莊稼地,在楊家莊很難過活,這樣,我想辦法找點其它荒地,估計不會多,但儘量滿足你和白鴿以後吃的。”
“楊支書,謝謝你的好意,我還是想開墾這片河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