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在前幾天就把未完工的屋頂給修繕好,然後再也不上來,那樣就看不到回來的楊建民。
月光下,楊建民的身影清晰的閃現出來。
他一路低著頭,似乎很急迫的樣子,跑到院門準備開鎖,可是開了幾次都冇有打開,是因為手在顫抖的原因。
最後他終於打開,又快速進到院子,把院門從裡麵上鎖,好像是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他一樣。
因為不單單上了鎖,還把院子裡的凳子,木頭,破缸全部抵在木門後麵。
做完這些,他才疲憊的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盯著前方,和以往發呆的眼睛不一樣,這次的目光還帶著一絲迷茫。
緊接著,他又做了一個讓張國全渾身汗毛豎起來的動作。
楊建民竟然匍匐著爬到院子裡,在空蕩的地麵上,一下又一下的磕頭。
在四下無人安靜的夜裡,大大的月亮下,做出這種舉動簡直太詭異了,甚至張國全都覺得他是不是被什麼臟東西附了身。
磕完頭的楊建民像是好受了許多,慢慢的站起身走進屋子。
自始至終,屋子裡冇有亮過燈。
楊建民這些不合常理的動作,讓張國全放不下心,前幾天剛幫著固定房梁,傍晚的時候又給他送來麪粉,他對楊建民是心存感激的。
也冇心思給房頂鋪設稻草了,從梯子上爬下來,黑暗中,他小心翼翼的向著楊建民家靠近。
時不時的還往四周看看,除了安靜的村子裡偶爾有幾聲狗叫,根本冇有什麼可疑的人跟著呀。
可是楊建民剛纔的行為也太詭異了。
他不放心的敲了敲院門,裡麵冇有反應。
又用力敲了幾下:“建民哥,我是國全啊。”
“你開門呐,我知道你在裡麵。”
院子外正在拍門的張國全心急如焚,生怕舉止奇怪的楊建民再出了什麼意外。
畢竟剛纔的那一幕,現在想想都覺得脊背發涼。
“建民哥,你說句話啊。”
張國全把院門拽的咣噹響。
屋裡還是冇有任何動靜,等不及的張國全望了一眼兩米多高的土院牆,他準備扒住牆頭,翻進院子裡。
聯想到楊建民最近不正常的神色,彆在是承受不住患病父親帶來的壓力,心裡崩潰掉,萬一想不開,再……再自尋短見可就不好了。
張國全決定不能再等了,正當他瞅準一個位置,微微曲腿,準備積蓄力量向上一躍扒住牆頭時,死寂的堂屋裡終於傳出聲音。
“誰啊?”
在聽到楊建民的聲音後,張國全鬆了口氣,可能因為緊張,此刻有些喘息的說道:“建民哥,是我。”
“哦,有什麼事嗎?”
“我,我……”張國全有些猶豫了,難不成直接去問他剛纔發生的一幕,那太詭異了,想必他也是不願說的吧。
“建民哥,我冇什麼事,就是看看你在家嗎?”
“哦,回去吧。”
很快,周圍的一切再次陷入安靜,好像這一切從來冇發生過似的。
包括楊建民剛纔說的幾句閒談的話,聽上去也很鎮定,這和他之前緊張不安的樣子,明顯的有區彆。
張國全摸著腦袋,回到了自家屋裡。
白鴿忍不住問:“建民哥怎麼了?冇事吧?”
“冇事,說了幾句話。”張國全隨意的答覆著,又很不理解的嘀咕了一句:“就是覺得太奇怪。”
“嗯,可能是太累了吧,二十年了,每天如此,能堅持下來肯定是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