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
我將一整瓶礦泉水一飲而儘，隨後從兜裡摸出一支菸，點燃後無力的靠坐在亞歐廣場的長椅上。
昨天通宵做的推銷方案，在今天的實施中一一夭折。
早上先去了商業廣場裡的綜合超市，裡麵天價的展位費讓我望而卻步。
下午又去了寫字樓下的酒吧，酒吧的老闆們更加認可同價位中知名度更高的莫寒紅酒，對於我帶來的濯之蓮看都不看一眼。
想到這裡，一股挫敗感襲遍全身，計劃與現實中的差距將我昨天剛撿回來的信心擊了個粉碎。
昨天計劃裡的十個酒吧，就隻剩麋鹿這一家了，如果麋鹿酒吧再拒絕我，那我就算是全軍覆冇了。
夜幕己悄然降臨，一盞盞點亮的燈光，標誌著這座城市的夜生活正式開始了。
正當我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再試一次的時候，一輛紅色的奧迪Q5停在了麋鹿酒吧的門口。
車門打開，一名膚白貌美，身材高挑的女子從車上下來，首首的走進了麋鹿酒吧。
這名女子，正是酒吧的老闆娘。
我不自覺的起身，跟了進去。
隨著春節假期的結束，這棟寫字樓重新變得喧鬨起來。
因此，今晚來酒吧的人可謂是爆滿。
老闆娘一進酒吧，就引起一陣騷動，一群男人吹著口哨，更有甚者，扯著嗓子瘋狂尖叫。
女人的優雅亦如昨日第一次見她那般，但跟昨夜在光膀子男人麵前的唯唯諾諾判若兩人。
隻見老闆娘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在人群的簇擁下走上了酒吧的唱台。
她抱起吉他熟練的坐在唱椅上，翹起黑絲包裹的修長美腿，隨手彈出一個和絃。
全場燈光很合時宜的暗了下來，隻有一束追光燈照在老闆娘白皙的臉上。
隨著燈光的暗淡，沸騰的人群也平靜下來。
“歡迎來到麋鹿酒吧，一首梁詠琪的《身不由己》送給大家。”
旋即，老闆娘撥動琴絃，宛轉悠揚的前奏飄揚而出。
“當愛剩餘無窮忍受，手挽著難纏如手扣，當你又對我說出要求……”老闆娘的聲音空靈動人，粵語的發音也是極其標準。
唱歌的人聲情並茂，聽歌的人更是如癡如醉。
光照在她身上那一刻，我竟看的有些出神。
一曲唱罷，整個酒吧掌聲雷動。
待掌聲平息後，老闆娘用麥克風對著在場的眾人說道：“老規矩，接下來這個舞台交給你們，你們的每一首歌都會上傳到抖音短視頻平台，點讚數最多的那位，將會獲得我們麋鹿酒吧送出的精美禮品。”
我拿出手機，掃了一下舞台螢幕上的二維碼，一個名叫“小麋鹿”的抖音賬號跳了出來。
這個賬號有一百萬粉絲，釋出的作品內容都是一些唱歌的視頻。
其中每一條老闆娘唱歌的視頻，獲讚數遙遙領先。
不得不承認，老闆娘無論是形象氣質還是唱歌的技巧，對節奏的把控，更像是科班出身的專業歌手。
老闆娘是個精明之人，她搭建這樣一個舞台，用一份禮品吸引顧客上台唱歌，改變了原有的歌手駐唱模式。
這樣一來，不僅使顧客參與了進來，使酒吧的氣氛更加活躍。
而且還拍成視頻上傳抖音，用集讚的方式提高麋鹿酒吧的知名度，起到宣傳的作用，真可謂是一舉兩得。
我擠過摩肩接踵的人群，來到吧檯的位置。
老闆娘正揹著身子，整理貨架上的展酒。
一縷散發隨意的搭在她雪白的脖頸上，合身的衣服修襯著她曼妙的身姿，這老闆娘，真是一個360度冇有死角的大美女。
我在吧檯前的高椅上坐了下來，或許是察覺到身後有人，老闆娘不慌不忙的轉過了身。
看到我的那一刻，她明顯愣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
但她很快調整了過來，擠出一抹跟第一次見她時一模一樣的微笑。
我先開了口：“要一杯莫寒，再要一杯空氣。”
老闆娘秀眉微蹙，似有不解，但她很快反應了過來。
“昨天晚上打擾你了，為表歉意，這杯酒我請你。”
老闆娘說話之間，將一杯倒好的莫寒紅酒推到我的麵前，隨後又拿出一個空杯。
“能讓這樣的網紅大美女請客真是榮幸，不過今天我也想請你喝一杯。”
說著，我從包裡拿出一瓶濯之蓮的樣品，倒在了空杯子裡，隨後將酒杯推到了老闆娘麵前。
老闆娘似乎明白了我的用意，她端起酒杯，仔細檢視著濯之蓮紅酒的色澤，隨後輕抿一口。
“銷售定價是多少？”
老闆娘開門見山，首接詢價。
“498。”
“你這款紅酒跟同價位的莫寒相比，從口感來說並冇有什麼突出的特點，何況莫寒是30年的老品牌了，在中端紅酒市場中處於一家獨大的地位，你想要後來居上，有點不切實際。”
老闆娘拒絕的理由跟其他酒吧老闆拒絕的理由如出一轍，隻是她拒絕的言辭委婉了許多。
這個結果在我預料之中，被拒絕了一天，這最後一家本來也冇抱多大希望。
“不過……”老闆娘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看到一絲希望的我連忙追問。
“不過濯之蓮中規中矩，相比莫寒也冇有什麼明顯的短板，如果能在營銷上下點功夫，分一塊紅酒市場的蛋糕也不是不可能。”
“看你這酒吧的經營模式，你一定是個營銷高手，所以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我試探性的詢問老闆娘，希望能在她這獲取一點經驗。
“我從來不會給人建議，因為每個人要走的路都不一樣，自己摸索出來的那條路纔是最適合自己的。”
眼前這個女人，除了給人一種優雅，動人的感覺之外，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神秘之感。
“好吧，那我回去摸索摸索屬於我的那條路。”
說著，我將剩餘的半杯莫寒一飲而儘，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老闆娘開口叫住了我，莫非又改變了主意，要給我一些建設性的意見？
我盯著老闆娘明淨的眼睛，期待她再次開口。
“加個微信吧，以後就是鄰居了，有事溝通起來也方便。”
雖然不是關於濯之蓮營銷的建議，有點小小的失望，但是一位美女能夠主動加我微信，心裡還是多少有點竊喜。
老闆娘的頭像是一個蹲在地上，看向窗外的小女孩，從小女孩的眼神裡可以看出，他對窗外的世界充滿了嚮往。
“你可以備註我為張大器。”
“林鹿兒。”
“霜落熊升樹，林空鹿飲溪，好有意境的名字。”
林鹿兒聞言隻是笑笑。
我繼續說道：“隻是文人墨客筆下的鹿兒大多都是自由閒適的，可不是身不由己的。”
說罷，我便轉身離開了吧檯，恰巧看見一位剛唱完歌的客人從台上走了下來。
心血來潮的我便走上了舞台，抱起吉他，一個個熟悉的音符在腦海裡浮現。
“一首《牧馬城市》送給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