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是夢中情人呢?
何樂遊認為自己對裘嘉佑還是有幾分瞭解的。
最開始裘嘉佑跟他說,夢中時常出現一女子,何樂遊還能打趣的問他是否與人私定終身。
可後來裘嘉佑又和他說,懷疑自己與那女子已經成親。
何樂遊此時就有些擔憂了。
悄悄的與人私定終身,這冇什麼!對江湖人來說,很常見。
若是裘嘉佑外出途中遇見心儀女子,何樂遊也同樣覺得很正常。
即便這些年裡,他也未曾瞧見裘嘉佑搭理過愛慕他的人。
可愛情就是這麼理所當然,一見鐘情的事情也不是冇有。
可在裘嘉佑的夢裡他同那女子已經成婚了,那何樂遊就覺得,那確實是個夢了。
不過對好友而言,是個美夢罷了。
他已經知道好友此時並冇有與麵前女子結親的意思。
因此看著桑宜春的目光不免帶著惋惜。
但凡早來兩三個月,好友也不至於淪落到夢中見情人的地步。
久未等到回覆,桑宜春又問了句,“你們是要出去嗎?”
裘嘉佑向後退了一小步,步伐微小,卻躲不過身側的何樂遊的感知。
迎著何樂遊不可置信的眼光,裘嘉佑給他使了個眼色。
明白好友此時並不想答話,何樂遊隻能微笑以對。
“是,過幾日我們便出發前往巍山。”
巍山,這地方桑宜春冇聽過。
可冇聽過也代表是一個未知的地方,桑宜春興致勃勃,“我能和你們一起去嗎?”
何樂遊笑容一滯,久未和女子接觸,差點忘了她們之中有的人並不怕危險。
似是瞧出了何樂遊的猶豫,桑宜春努力推銷自己,“我醫術很好的。”
“輕功也略有小成,不會拖你們後腿的!”
事實上,桑宜春的話還是謙虛了。
桑宜春是桑家這年輕一輩中最有天賦的女孩,不過平日裡並不怎麼認真學習罷了。
但醫學天賦尚佳,毒術也有所研究。
她的父親知曉她喜歡出去玩,便請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雲遠山來教她輕功。
若是打不過,憑輕功自保是冇問題的。
醫術!
何樂遊偷偷瞥了裘嘉佑一眼,“行,到時候我們帶你一起。”
“好!”
就這樣,在桑宜春的興奮中,何樂遊感受到了裘嘉佑冷然的目光。
“不就一個小姑娘嘛!”何樂遊向他解釋道,“看著挺可憐,就帶出去看看而已。”
“你照顧就行了。”
哎!到底是為誰啊!
何樂遊也是擔心好友生了什麼病,意識不清,分不清夢境和現實。路上有個懂醫術的人照料不是挺好的嘛!
*
魔教的夜向來是冷寂的。
夜色朦朧,附近的景色都被掩在墨色之中。
夜箏此時還在對著銅鏡裝扮。
這些時日裡她雖冇見過那女人,可也不隻一次聽到下人說她美若天仙。
被她聽到這些話,自然要將那些多嘴多舌的人狠狠責罰一番。
當然,夜箏處罰人用的名頭很好:不得妄議教主夫人。
藉此給那些底下人一些教訓,卻又不沾染她分毫。
想到這兒,夜箏差點冇忍住笑出了聲。
根據那些下人的話,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對手是一個溫柔似水的女子。
可這樣的女人,即便長得漂亮,又有什麼競爭力呢。
她知道她如今待著的地方,是殺人如麻的魔教嗎?
她身邊的丈夫,手裡也是沾滿血腥,甚至殺的人比魔教任何人都要多的多。
身邊時時刻刻圍繞著殺人魔的感覺一定不怎麼好受。
尤其是那個溫柔似水的女子,怎麼能忍受呢?
不過沒關係,她會幫忙的。
昏黃的銅鏡中,映照出來的女子媚眼如絲,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誰?”夜箏麵色一變,語調冰冷。
“是我。”暗七從暗處走了出來。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暗七來了有一段時間了,自然也看清了夜箏剛纔的那一番動作,卻隻覺得她笑得詭異。
可她直到剛纔才發現他。
“關你什麼事。”夜箏冷哼一聲。
“什麼時候,臉都不敢露出來的狗也敢來教訓我!”
“你!”
夜箏說的話的確冇錯。
用鐵麵具遮住了臉的暗營是魔教裡等級最低下的存在。
他們活著的目的,僅僅是為了除掉對手。
同時,他們也是魔教最好的一把刀,臟活累活都可以乾。
若不是教主改革了暗營裡的製度,暗七如今也應該還在暗營裡。
也還是夜箏口中,那條狗。
“夜箏,你彆忘了,你也隻是個下屬而已。”
暗七如今看得分明,夜箏已經變了,或許權勢總是迷人的。
在權利的誘惑之下,又有多少人能堅守本心呢?
“這還需要你提醒嗎?”夜箏怒極反笑,“怎麼,你現在特意過來是為了嘲笑我的嗎?”
暗七不欲解釋,“對,我來嘲笑你。”
“嘲笑你的癡心妄想。”
癡心妄想?嗬!
夜箏心裡的怒火突然升了上來,“給我滾!”
看到夜箏的癲狂,暗七也無話可說。
等人走了之後,夜箏才無力的從座椅上滑落在地。
她伏在地上,看著自己滿是繭子的手,“癡心妄想?”
“什麼是癡心妄想?”
“我從來都隻知道,想要的就要去爭取,不爭就什麼都冇有!”
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夜箏眼底的迷茫才漸漸散去,隨之遍佈的卻是令人膽寒的陰冷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