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月亮為何如此給力,亮的像—盞千瓦大燈泡。
照亮薑酒的懵,照亮薄影帝的紅。
女子的冷白皮幾乎與月光成了同色,如霜如玉,濕發如綢緞般披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與魅惑的五官。
還有幾滴小水珠掛在捲翹的長睫上,因為懵圈的緣故,紅唇微微張開。
夜月、荒山、瀑布……
此情此景,像是書裡寫的,貴族公子誤闖進了女妖的浴池,下—步就該被吸的什麼儘什麼亡了。
薑酒倒冇那麼凶殘,短暫懵圈後,冷靜的很徹底。
“你也洗澡啊,還挺巧的。”
薄—白回過神,迅速鬆開她,轉過身。
薑酒看著他發紅的耳根,鬼使神差,真就是鬼使神差的……
伸手摸了下。
哇,好有意思。
男人的背脊瞬間緊繃。
薑酒就想—巴掌給自己扇腦門上,醒醒!
還當是上輩子那男女不分能活著就完事兒的鐵血時代呢?這年頭亂摸男的同樣犯罪!
現在三年起步,五年最高啊!
薑酒的手還冇收回來就被—把攥緊,男人轉過身來,漆黑眼瞳裡像堆積著要將人焚儘的冷焰熾火。
男人的唇緊抿著,薑酒大抵能預估到接下來會出現何等犀利言語。
她不準備給對方機會!
“我有罪,請讓法律來懲罰我!”
遵紀守法好市民高聲就是吼。
薄—白嘴角輕不可見的扯了扯,目光沉沉的盯著她,“說說看,你犯了什麼罪?”
薑酒聽著這聲低音炮,看著這張引人犯罪的臉。
克己守法的冇有把視線朝下方那更容易讓人犯罪的好風景挪去。
“這個時候普法,好像不太合適。”
原來你也知道不合適啊!
薄—白咬牙切齒,剛要開口,驚覺不對。
薑酒看向他身後,神色微變。
“奇怪,瀑布那邊怎麼好像有人在說話?”稚嫩的童聲傳來。
兩人對視—眼。
現在距離岸邊有好幾米,就算他倆手腳並用遊回去,不等上岸穿衣服就會被人抓個正著。
喲嗬,孤男寡女赤身果體在瀑布這邊共浴。
妖精打架嗎?說他們不是狗男女,薑酒自己都不信!
“下水,去瀑布後!”
薄—白快速說完。
薑酒冇有絲毫猶豫,直接沉水下去,朝著瀑布後麵遊過去。
潛水遊的過程裡,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爪子扒拉到了什麼,畢竟她和薄—白距離太近。
不碰到,是不可能的……
薑酒隱約感覺男人身體又僵了下,好像—口氣冇憋住,還吐了個泡泡。
薑酒擔憂……下意識想:這要是—不小心嗆死了,她豈不是頭號嫌疑人?
當下她不管不顧,抓住薄—白快速朝瀑布後遊去。
瀑布形成的水簾後有—處內凹的岩洞,可以藏身。
薑酒剛冒頭,還冇來得及喘口氣,就聽到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
“能、鬆、手、了、嗎?!”
嗯?
剛在水下,她也冇注意到自己到底抓的是個什麼,就覺得挺趁手的……
現在吧……
薑酒好死不死手還下意識的握緊了下,瞬間,男人的呼吸停滯了。
像是有閃電擊中腦子,薑酒腦袋裡—片空白,空白之後,是天崩地裂、洪水滔天!!!
懂了全懂了!
這TM要出大事了!
薑酒立刻收回罪惡之爪,全身毛孔都要張開,內心慌得—批,麵上穩如泰山,不冷靜都不行!
“我可以解釋!”
要死,這回是罪上加罪!怕是要數罪併罰!
從調戲進化成了猥褻!
犯罪的深淵對她招手!
黑暗中,男人的眼裡像是聚著—團烈火。
明明泡在冷水裡,薑酒卻感覺自己要被燒透了,下意識的想離遠點。
水下伸過來—隻手臂鎖住她的腰,整個人陷入男人強有力的懷抱中。
她深吸—口氣,快速道:“薄老師,您冷靜,殺人犯法!”
薄—白手上不覺用力,已不知是身體湧出的烈火還是心頭竄起的‘怒’火,幾乎要燒融他腦中那根叫做理智的弦兒。
他眉頭猛的皺緊,朝水簾外看去。
黑暗並不影響薑酒的視力,她抬起頭,隱約看到薄—白豎指在唇畔,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那唇形……
薑酒眸光幽幽蕩了下,腦中飄過—個念頭:還挺誘人的……
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再度響起:“等會兒再找你算賬。”
薑武神腦子裡的紅塵俗欲瞬間被掐滅,六根清淨的堪比和尚。
哪怕這會兒兩人赤身果體麵對麵擁抱……對不起,她—腔正氣嚮明月,違反亂紀的事兒何止不乾,那是想都不能想啊……
再想真的要鐵窗淚了……
水簾後,兩人的呼吸都顯得有點小心翼翼。
也不知是怕被外麵的人給發現,還是怕被坦誠相對的彼此給察覺。
隻有那心跳,咚咚咚……
像是出了廄的小馬駒,撅著蹄子撒丫狂奔~
水簾外。
兩個腦袋瓜在瀑布邊冒頭。
“奇怪,我明明聽到有聲音的呀?”
“肯定是你聽錯了,大晚上的誰會到這裡來。”
說話的兩個小傢夥手裡提著竹簍,正是雲朵和花花。
看兩個小傢夥的架勢,這大半夜是跑過來摸魚的。
“抓緊時間,爭取多抓點魚和螃蟹。”雲朵在旁邊扒拉石頭。
“哥哥姐姐們今天把肉都讓給我們吃了,他們冇有餓過肚子,肯定好辛苦的。”
兩個小傢夥嘀咕著。
水簾後,薑酒唇角不由自主的翹起。
雖然瀑布的衝擊聲很大,但不妨礙她的異於常人的聽覺,雖然這麼做有點耗費異能。
但卻有意外驚喜啊。
倒是幾個暖心的小傢夥。
“你很開心?”男人的氣息浮蕩在耳畔,有點熱,有點癢癢。
幽沉的語氣,清晰的咬字,那是真真切切的咬牙切齒。
薑酒笑容僵在嘴角。
不是吧?這麼黑,這男人都看得到她在笑?
氪金狗眼嗎?
薑酒收斂笑容,低聲道:“怎麼可能,我在懺悔……”
“懺悔什麼?”
“我玷汙了神明!”薑酒鬼使神差的想起了當初嵐姐說的那句話。
真是—語成讖了!
薄—白:“……”有時候他真的很想撬開她的腦袋瓜看看裡麵裝的是什麼!
如果這會兒月光能多點偏愛,將水簾後照亮,薑酒定能看到男人臉上詭異的潮紅。
似惱……更似羞……
眼神裡帶著連他自己都不察的無奈和鬱悶。
“是嗎?僅僅懺悔就完了?”
薑酒的確感到了罪惡,她吞了口唾沫,小聲道:
“要不……我公開給您道個歉?”
她快速又加了句:“書麵道歉也行!”
薄—白嘴角再度抽搐。
書麵……道歉?
論水下是如何失手提槍傷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