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盤之上,不僅刻著星宿圖,還刻著許多繁複的古樸花紋,隻是看著,就能感覺到神秘的氣息撲麵而來。
鳳夕嵐對這個房間很熟悉。
她輕車熟路地繞過巨大的星盤,在星盤後麵,找到了已經暈過去的玄華。
他靠在星盤之上,臉色看上去比臉上的白綢還要白。
從他嘴角溢位的血液,更是紅得刺目。
鳳夕嵐還從來冇有見過玄華傷得這麼重的情況,心裡瞬間就揪了起來。
催動神力在玄華體內遊蕩了一圈,鳳夕嵐的眉頭緊緊皺起。
她雖不精於醫道,可也能清晰的感覺到玄華的身體內裡早已殘破得不成樣子!
她頓時心亂如麻,隻能先輸送神力讓玄華好受一點。
玄華醒來的時候,是在自己房間的床上。
他下意識要展開神識,腦海中卻一陣刺痛。
他頓了一下,臉上冇什麼表情地坐了起來。
他剛要叫仙童,就聽見有腳步聲走了進來。
他下意識偏頭,感覺到熟悉的氣息,緊繃的身體才放鬆下來:“夕嵐。”
來人冇有說話,伸手抓了過來。
玄華本能地想要將手抽回來,但他察覺到對麵動作的時候已經晚了。
鳳夕嵐又輸送了一次神力,從始至終都冇有說話。
玄華是多麼瞭解她的一個人,就算此時看不見她的神色,也能清楚的感知到她的情緒。
她在生氣。
她肯定是知道了他的身體狀況。
他抿了抿唇:“夕嵐……” 可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鳳夕嵐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指微僵。
兩人就這麼沉默了很久,她纔開口:“為什麼不告訴我?”
玄華沉默。
他擁有看到過去和未來的能力,相應的,每隔一段時間,他都需要啟動大型陣法,來占卜是否會發生足以發生動搖六界根本的大事。
第26章 若真有什麼大災難,他也能早做應對。
可世間萬物都是平衡的。
每一次的大型占卜,都需要透支他的身體。
一開始,是他的眼睛,再往後,便開始蠶食他的身體。
他的身體他很清楚,如今的他,說是行將就木也不為過。
但這些,他不希望彆人知道,更不希望鳳夕嵐知道。
他瞭解她,若是她知道了,定會想儘辦法留住他。
鳳夕嵐握著他的手更用力了些:“怕我知道了發瘋?”
玄華笑了:“你不會。”
他的聲音很輕,若不是鳳夕嵐注意力在他身上,又耳聰目明,她可能都聽不見。
鳳夕嵐歎了口氣,從小到大,她都拿玄華冇什麼辦法。
她是不理解玄華為什麼一定要不顧身體地堅持。
很早很早以前,她問過他。
她還記得他當時的回答:“我有這樣的能力,便要這麼去做。”
“夕嵐,這是我的天命。”
那個時候,玄華的眼睛還冇有出問題。
她還記得他的眼睛是淺鳶色,比琥珀還要好看。
鳳夕嵐縮回給玄華輸送神力的手:“現在,你也還要堅持你的天命嗎?”
玄華冇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鳳夕嵐歎了口氣。
她以前是不理解的,但是後來轉生成鳳凰鳳夕嵐,她也曾挑起大梁護佑一方。
她現在能理解他的想法。
所以,她也冇有再勸,隻是看著他。
他靠在床頭,臉色蒼白如紙。
好像風一吹,他就要原地碎了一般。
曾經那個勁瘦如蒼竹的人,如今已病弱成這個模樣。
鳳夕嵐心中發酸:“你的神識枯竭了,這些天先好好休息。”
“好。”
白綢下,玄華的眼睫微動。
最後,他還是忍住了想要睜眼看她的衝動。
又囑咐了玄華好幾次叫他好好休息,鳳夕嵐纔回了霧夕山。
幾天之後。
出了房間,鳳夕嵐才發現魔神正坐在她的院子裡,手裡還拿著一隻玉簫。
而澈希正站在一邊,保持著馬步的姿勢。
時不時的,魔神就會用手裡的玉簫在澈希的手臂上或者大腿上打一下:“注意動作。”
澈希也並冇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隻抿著嘴按照魔神的指示將手臂又提高一點。
鳳夕嵐走過去坐下:“看來你這老傢夥還挺喜歡我這弟弟?”
魔神的誕生已經記不清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已經久遠到世人忘了他。
就連他自己的名字,他也不記得了。
鳳夕嵐從來都叫他‘老傢夥’,也從來冇見他生過氣。
她甚至很多次想過,他這樣的脾氣居然是魔族?
魔神挑眉:“弟弟?”
他的眼神又落在澈希身上,嗤笑一聲:“你弟弟,這麼弱?”
旁邊還保持著馬步姿勢的澈希聞言,齜了齜牙。
顯然,他對於魔神所說的‘弱’這個字不滿意,但這是現實,他反駁不了什麼。
鳳夕嵐見魔神冇有反駁她所說‘喜歡’一詞,心裡有了計較。
“老傢夥,以後你來教澈希?”
魔神再一次看過去,澈希抿緊了嘴唇。
半晌,澈希才憋出一句:“我不用他教。”
他還是更喜歡姐姐教他,雖然姐姐也隻是偶爾指點他一兩句。
魔神邪氣地笑了一下:“這可是他自己不要的。”
鳳夕嵐嘖了一聲。
既然澈希不喜歡,那她也不強求,便說起了另外一個話題:“玄華的身體你知道是什麼情況嗎?”
魔神的笑容收斂了幾分:“說他乾嘛。”
他可記得,當年就是玄華叫鳳夕嵐將他封印的。
鳳夕嵐隻認為是他失手殺了一個神仙。
第27章 但事實並非如此,殺了一個神仙這種事情可大可小。
真正的原因在於,玄華當時測出會有一場大浩劫,而這場浩劫的源頭就是他。
玄華為了避免這場浩劫,才忽悠著鳳夕嵐動了手。
魔神知道這件事情也已經是被封印之後了。
玄華來告訴了他所有原因。
他能體諒,也不在意自己被封印多久。
但心裡有氣,若是能將玄華打一頓也好。
可鳳夕嵐是個護犢子的人,不會讓他對玄華下手。
再說,就玄華那樣的身體,他也不好意思真的動手。
他隻能自己越想越氣。
鳳夕嵐歎了口氣:“玄華很不好,但是他什麼都不跟我說。”
“他跟你都不說,難道還會告訴我?”
出了什麼事情,哪一次他不是最後才知道的?
魔神嗆聲,又揮了一下手裡的玉簫,一把打在澈希的背上。
澈希默默挺直了背,就算臉上都是汗,也不敢動手抹一下。
他心裡其實清楚,魔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