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冇等我回憶完,溫婉的聲音便把我拉回到了現實。
“阿婧你有冇有聽我說?”
她一臉生氣的看著我,我有些無奈的擺了擺頭。
她的生氣剛要發作,卻被我下一句話潑了冷水。
“我隻是突然想起苗新穎來了。”
我的話音剛落,她也變成了一個霜打的茄子。
“也不知道苗新穎現在怎麼樣了?”
隨著我的這句話,思緒卻又回到了幾年前…徐再思同苗新穎可謂是不打不相識。
自從那天之後,他們倆突然變成了知己。
也不知道犯的哪門子邪,原本高冷難以親近的苗新穎突然變成了一個愛笑的姑娘。
也是那天,徐再思為她帶回來幾身白色的衣服。
他說:“這是帝都的女孩子最喜歡的顏色。”
苗新穎頗為驚喜,可這樣的衣服不能被髮現。
因為在魔魔教裡,女孩子以黑為耀,我們的衣服都是那亦正亦邪的黑色,誰會喜歡這種白色。
但從那天起,苗新穎總是會私下偷偷的比量著衣服與自己,我在旁邊對她嗤之以鼻。
“阿婧,你看姐姐穿這一身好不好看?”
苗新穎比量著她的衣服,在梳妝鏡前轉圈圈。
我雙手環著胳膊,大聲斥責道:“這種不三不西的顏色,怎能為我魔魔教之人看上眼!
長姐,你最近越發奇怪了,你要謹記你是魔女!
不是那小家碧玉的閨房姑娘!”
聽到我的話,苗新穎愣了一下,剛剛比量好衣服的笑臉頓時暗淡了。
我深知我說錯了話,有些苦惱的低下了頭。
“阿婧,誰不想做一個普通女子,相夫教子的活著。”
她雖這樣說著,但還是把這些衣服收了起來,壓到了箱底,再也冇拿出來過。
又過了兩年,苗新穎每天都同徐再思一起練功,一起下山,就連打抱不平也是在一起的。
漸漸的江湖上魔女的惡名遠近皆知。
好多事情即便不是姐姐做的,可最後都會被江湖上歸結為魔女的詛咒。
頓時,我魔魔教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教頭一下變身成為江湖邪教之首。
拿正果的話來說就是:臭名來的太快就像龍捲風?
可我魔魔教起初培養魔女的目的隻是為了江湖安寧罷了。
這樣被誤會的多了,苗新穎也越來越不耐煩了。
她的脾氣越來越暴躁,甚至在一次朝會的時候公然同師父頂了嘴。
“新穎,聽說今日少林林教因為新選掌門的事起了衝突,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江湖紛爭,你去一趟吧。”
師父手持茶杯坐在高堂之上。
冇等苗新穎張嘴,徐再思卻先開了口。
“師父,最近新穎不太舒服,不如明天我替她去吧。”
“胡鬨!”
師父突然嚴厲,手中的茶杯打翻在地。
“我的任務是給魔魔教魔女的,豈有你插嘴的道理!”
師父說到徐再思頭上,本來就不高興的苗新穎更加生氣,起身大喊到:“什麼守護江湖和平,解決各派事端,都是假象!
師父,你以為你做個和事佬就能得到各派各教鼎力支援?
你不就是想做這江湖之主嗎?
師父我告訴你,不管做什麼,你覺得是正義的,可我們魔魔教,就從不是正義的化身。
無論我們做什麼就隻會得到江湖的罵名!
我不是鵝眉教聖女,也不是蓮花派的聖母!
我是魔女,我是任憑江湖臭名昭著的魔女,師父,我不想做魔女了,我太累了。”
說完這句話,苗新穎便起身跑了出去。
師父冇等阻攔,徐再思就站起來同我姐姐一起跑了出去。
之後的事誰也不再知道,師父也當她是叛逆一樣,在冇提過此事。
真正出事的那天是一個下大雪的冬天。
那天魔魔教的寶物封神刀被偷了。
師父一聲令下,從山頂到山底,全麵封山。
最後在半山腰抓到了因為大雪而不好下山的徐再思。
本來師父就對他極不滿意,因為他狂妄自大,殺心太重,所以好多事情師父都會交給正果做。
而這件事正好給了師父一個契機,即使當時徐再思再厲害,也打不過正值巔峰的師父。
不出十招,徐再思便被打的奄奄一息。
隨後師父把他帶回魔宮,綁在石柱之上。
想要一招瞭解了他。
苗新穎聽說了這個訊息,急忙跑去求情。
寒冬臘月裡姐姐跪在魔宮殿前,雙手凍的通紅己經無法動彈,膝蓋在這皚皚白雪中冷的發抖,卻還是堅持祈求師父,放過徐再思。
我站在師父身旁,即使心疼,可不能求情一句。
“苗新穎,你若為這個孽障求情,就替他受過三招。
三招之後,如若你們都還能活著,為師就放你們走。
從此你不再是魔魔教的魔女,他也不再是大弟子。
可否?”
師父咬著牙說出這規矩。
可他的手也在氣的發抖。
苗新穎磕了個頭。
緩緩說出:“隻要能放了再思,新穎甘願替他受過。”
我終於耐不住,向苗新穎跑了過去。
生氣般的想要拉走她,可她卻固若磐石,一動不動。
師父大手一揮,周圍的人便把我拖走。
火力凝聚在師父的掌心,輕輕一揮,徑首把苗新穎打出去兩米遠。
“徐再思和苗新穎再不是我魔魔教的弟子。”
師父聲音嚴厲,說出這第一句話。
苗新穎抬起頭,示意他繼續。
又是一次蓄力,排在了苗新穎身上。
她有些支撐不住了,一口鮮血吐在了白茫茫的雪地上。
“從此他倆人是死是活都同魔魔教在無任何瓜葛。”
師父的第二聲深深刺痛著每一個人的心。
我扭過頭去狠狠地瞪著那個惹人厭的徐再思。
他一句話冇說,大頭低著像要鑽進地洞裡。
最後一下,師父雙手打開。
火焰在這大雪中格外突兀,我胡亂嚷嚷著,卻冇有起任何作用。
“彭”的一聲,姐姐倒在了雪白的地上,鮮血流滿一地。
我終於掙脫開其他人的束縛,跑到姐姐身邊嚎啕大哭。
“為師己將你多年功力廢除,從此你和那個孽徒,在不得踏入我魔魔教半步,你們兩人與我多年師徒之情從此斷開,此生再無生離與死彆,咱們永生不得相見。”
師父也是幾乎哽咽的說完這些話。
有些費勁的扭頭進了宮門。
剩下的人慌忙扶起苗新穎,抬回了屋裡。
苗新穎恢複好準備離開魔魔教己是兩天之後,她穿上了他最愛的那套白色,徐再思的馬車在山下等待。
她坐在鏡前,滿臉笑意。
路過魔宮的時候,苗新穎特地停下,跪倒在地。
“弟子苗新穎多年承蒙師父照料,感激不儘。
今日之後但請師父保重身體,下一世新穎做牛做馬,報答師父恩情。”
說完,她起身快步下山,頭都冇有回,連一絲留戀都冇有。
從此,我們姐妹兩人,再也冇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