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淵一直都是個悶葫蘆,又有潔癖,真不知道他遇到了這樣的家屬該怎麼辦,柳小姐,到時候還要請你們這些同事多多幫他說話。”
“同事”這兩個字再次刺痛了柳輕語的心。
還冇等她做出反應,陳婉又看向葉以淵:“這週日有一場藝術展覽,以淵,你能和我一起去看嗎?”
這週日是柳輕語的生日,她加班加點的工作,甚至動用能力,就是為了能夠擠出時間,和葉以淵一起過生日。
她看向葉以淵,希望他能拒絕。
可是葉以淵卻答應了下來:“好。”
柳輕語渾身血液都被凍住了一般,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葉以淵,又看了看四周。
四下無人。
葉以淵說不想在同事麵前暴露關係,可是這裡隻有一個陳婉,他為什麼還要隱瞞他們的關係,甚至答應陳婉去看展覽?
柳輕語看著麵前郎才女貌的二人,第一次想要捅破他們的關係。
她看著陳婉:“不好意思陳小姐,我是以淵的戀人,週日他也去不了,那天是我生日。”
第3章陳婉愣了,隨後又做出受傷的樣子:“以淵,原來……你已經有女朋友了,早知道我就不約你了。”
葉以淵冇應,看向柳輕語的眼中帶著一絲不悅。
柳輕語心如針紮,她隻是把他們是戀人的事實說出來,為什麼葉以淵要這樣看自己?
沉寂間,陳婉再次開口:“柳小姐,能拜托你幫忙再鑒定一次我表弟的死亡原因嗎?
我懷疑他的死另有蹊蹺。”
從業五年,柳輕語從未鑒定失誤。
她微微皺眉,剛要拒絕。
卻聽葉以淵語氣淡淡:“她表弟在2號鑒定室。”
他也讓自己再鑒定一次?
柳輕語心下一沉,他們共事五年,難道葉以淵也不相信自己的專業程度嗎?
她想從葉以淵的臉上找出答案,可他的視線始終停留在陳婉身上。
……2號鑒定室裡,柳輕語再次將陳婉表弟的死因做了鑒定。
最後的結果和上次一樣——中毒身亡。
以防萬一,柳輕語還摘了手套動用了能力。
觸碰到屍體的一瞬,她眼前浮現出一個少年,隻見他仰頭吞下一大把藥片,毒發而亡。
她的鑒定是對的!
柳輕語睜開眼撤回手,眼前卻突然一陣暈眩,撐著解剖台才站穩。
這是使用能力的後遺症。
柳輕語緩了緩,臉色蒼白地出了鑒定室。
門外,陳婉急忙迎上來:“怎麼樣?”
葉以淵跟在她身後,同步看了過來。
“還是服毒自殺。”
聽到柳輕語的話,陳婉卻依舊不相信:“不可能!
肯定是有人害他!
柳小姐,你再好好鑒定一次!”
葉以淵伸手扶住情緒激動的她,看向柳輕語:“你確定嗎?”
柳輕語心裡一瞬湧上萬千情緒,有為死者的悲哀,有對葉以淵不信任自己的失落,有醋意……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使她喉嚨發澀。
“我確定。”
葉以淵深深的看了柳輕語一眼,最後低頭對陳婉說:“結果應該不會有錯,我先送你出去吧。”
陳婉一臉脆弱,冇有拒絕。
鑒定所門口,柳輕語目送著葉以淵送走了陳婉,猶豫半晌還是開口:“你對陳婉……是不是還有什麼想法?”
葉以淵不悅看來:“你想說什麼?”
柳輕語不是懷疑葉以淵對自己的感情,隻是想要一個承認,一個保障。
可是葉以淵卻連回答的意思都冇有,冷漠轉身離去。
蟬鳴陣陣。
柳輕語凝望著他背影,眼眶泛酸,心裡也跟著蟬鳴煩憂不已。
晚上七點半,柳輕語身心俱疲地走出鑒定室,正要尋找葉以淵的身影,隻見手機彈出一條資訊:“陳婉情緒不太好,我過去看看,你自己回去,不用等我。”
看到資訊,本就疲憊的柳輕語更是搖搖欲墜,幾乎站不住。
她扶著牆慢慢蹲下,腦袋嗡嗡作響,心疼得像被刀絞一般。
在她抽出時間給陳婉做鑒定的時候,葉以淵陪著陳婉,自己好不容易下班了,葉以淵還是和她在一起……柳輕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
第二天一早,她剛到解剖室,就被領導叫到了辦公室。
“小柳,我昨天接到舉報,說你做鑒定時用手直接觸碰遺體?
我們不是三令五申過不準出現這樣的問題嗎?
你為什麼還會犯?”
“念在你這麼些年兢兢業業的份上,這次就不計較了。
再有下次,直接開除!”
柳輕語低下頭,帶著愧意:“對不起,這是我的錯,我保證冇有下次。”
領導應了聲,示意她可以走了。
柳輕語轉身要走,卻在拉開門的那刻停頓了下。
解剖的時候都是單人進行,幾乎不可能有人知道她觸碰了遺體。
她回頭看向領導:“我能問問是誰舉報了我嗎?”
領導遲疑了下,還是告知:“葉以淵。”
第4章柳輕語渾身血液被凍住了一般,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的辦公室。
共事五年,戀愛四年,同居三年,換來的卻是舉報?!
解剖室裡,她找到葉以淵,顫聲問:“為什麼?”
葉以淵眼中並無情緒:“你違規了。”
柳輕語看著麵前的男人,突然感覺很陌生。
她認識的葉以淵,是個外冷內熱的男人。
按照規定,解剖室是不允許家屬進入的,可葉以淵卻會在完成鑒定後,讓家屬進來進行最後的告彆。
也是葉以淵告訴柳輕語:“規定之外,也可以有人情。”
從記憶中回過神,柳輕語對上葉以淵的視線,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
她不知道要怎麼解釋自己違規的原因,說自己的特殊能力?
小時候那些小孩子用石頭砸她,罵她喪門星,是怪物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她冇有勇氣坦白。
比起誤解,她更怕葉以淵知道之後也離她而去。
沉默間,葉以淵看了一眼手錶:“冇事的話,我去工作了。”
縱使千言萬語,柳輕語隻能憋在心裡,眼睜睜看著葉以淵離開。
就在這時,柳輕語的電話響了,是老家的外婆打來的。
她壓下心中的萬千情緒,換上輕快的語氣:“外婆。”
電話那頭的外婆樂嗬嗬的:“輕語啊,這週日是你生日,我寄了點東西過去,剛好今天你就能收到。”
從小到大,彆人說她剋死父母,是喪門星,隻有外婆護著她,對她好。
此時聽到外婆的話,柳輕語內心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就要溢位胸腔。
可她不忍心外婆這麼大年紀還要為自己擔心。
柳輕語逼自己把那些情緒壓回去,佯裝平常:“知道了,我下班就去拿。”
可外婆和柳輕語朝夕相處了二十年,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她的異樣:“輕語,我比誰都希望你能幸福。
要是受了委屈,隻管和外婆說。
不管怎麼樣,外婆永遠支援你。”
聽著外婆的叮嚀,柳輕語的心又被暖流填滿:“放心吧外婆,我冇受委屈,工作也很順利。”
又陪著外婆聊了很多,柳輕語才掛斷電話,投身工作。
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晚上。
下班之後,葉以淵和柳輕語一起回家。
可早上的不歡而散,在他們之間形成了一堵無形的牆。
柳輕語看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突然想起去年這個時候,葉以淵提過一次結婚。
但是結婚之後接踵而至的事情太多,兩個人又都是天天加班的法醫,除非有一個人做出犧牲辭職,否則婚姻是維持不下去的。
可他們都不願放棄夢想,隻能將結婚的想法暫時壓下。
而現在,陳婉出現了。
柳輕語鬼使神差的開口:“你去年說要和我結婚,還算數嗎?”
葉以淵的回答和去年一樣:“隻要你辭職。”
柳輕語落在腿上的雙手猛地收緊,垂下眼睫冇有再答話。
做一個法醫,為死者言是她從小到大的夢想,她不可能輕易辭職。
兩人之間又隻剩下沉默。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週日。
餐廳裡,葉以淵和柳輕語隔著桌子對坐著。
燈光浪漫,音樂悠揚。
柳輕語不想這麼沉寂下去,撐起抹笑開口調節氣氛:“以淵,我們……”結果話冇說完,葉以淵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起身離席去接電話,柳輕語隻好嚥下冇說完的話。
不一會兒,葉以淵回來了,卻冇坐下:“賬我結過了,還有事,生日就不陪你一起過了。”
說完,就轉身離去。
餐廳裡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柳輕語孤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