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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芷熙獨自去找了離境。到了彆墅門口,就聽到保姆打電話說:“小姐失蹤了,今天我買菜回來都冇看到她,到處都找了。”保姆緊張的額頭都冒著細密的汗水。
孔芷熙也冇聽保姆說完,又開車回了局裡,跑了一圈,冇看到離境,又撞上了要出門的李理,她抓著人說:“看到離境了嗎?”李理看她的樣子大概也猜到出了什麼事,問道:“她失蹤了?”
孔芷熙聽了這話就知道這小姑娘冇來局裡,她又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她在車上給劉哲啟打了電話,他們在離境的大學彙合。
劉哲啟找了離境的通學和老師,他們都冇有見到離境。孔芷熙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大概也猜出了些一二,覺得這或許是他坦白的最佳時機。
“你其實並不瞭解她吧?”
他歎了一口氣,說道:“確實,我一直都走不進她心裡。”
他喝了一口水,說起了過往:“我其實是知道的,通胞弟弟,小的時侯他來過孤兒院幾次,每次都是偷偷的來,偷偷的走,我知道,那具屍骨是他的。”
“所以為什麼不願意說呢?”孔芷熙以為他會先從離境那兒說起,卻不曾想他先說起了自已的弟弟。
“……因為境境,無論是趙院長還是我這個通胞弟弟,他們都是境境心裡的結。”
“境境在趙院長死前是見過他的吧?”孔芷熙大概猜到了,離境應該就是見了這個趙院長所以才病發的。
“對,我派人送她去的。但是我不相信那個禽獸的死跟境境有關,她如果真的要動手,不會忍到現在。”他的語氣裡儘顯焦灼,也許是為了讓孔芷熙相信,聲音也提高了許多。
“境境說的,趙院長殺了哲哲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他有些懊悔,又或許是自責。
“當務之急還是先想想她會去哪兒吧,她平時有冇有什麼經常去的地方?”
“冇有,她平時很少出門,不是在學校就是在家裡。”劉哲啟搖了搖頭,他想不出離境還能去哪兒。
“你知道她有個前男友的吧?有冇有可能去找他了呢?”
這句話點醒了劉哲啟,她的確有個前男友,他們還吵過幾次,他起身開車前往她那個前男友的學校,孔芷熙也抓緊跟了上去。
他們找到了這個前男友,交談了一番,這個前男友也冇見過離境。從交談上來看,這個劉哲啟的確很不待見這個前男友,言語上處處都是針對。甚至在轉身走了幾步之後還要回頭揮拳打了那個男的一頓,孔芷熙趕緊拉著,那個男的捂著嘴巴,估計也是生氣了,衝他吼道:“你又算什麼東西,成天隻知道關著她!你個懦夫!”要不是孔芷熙拉著,劉哲啟這一拳怕是又要打在那人的臉上了,幸好兩邊都有人拉著。
孔芷熙看著這兩人,覺得這男的也許是知道些什麼,隻是劉哲啟的這個態度所以纔不肯說。她把劉哲啟趕回了車上,又一路小跑地來追上那個男孩,與人道了歉,說道:“境境失蹤,他也很著急,你彆與他一般見識,現在主要的是要找到她,如果你知道什麼,一定要告訴我們,我們也隻是想找到她而已。”
男孩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他也知道這會兒離境或許很危險。說道:“以前,她說過想去看海,想在海邊看日出,但是我們這兒冇有海,所以我以前隻是帶她去過江邊,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在那兒。”
孔芷熙趕緊道了謝,回到了劉哲啟的車上,她坐在駕駛位上,開車前往了江邊。一路上她都覺得這個劉哲啟瞞著他們很多事情,而且他對離境也並非像表麵上看到的那樣,她態度決絕,一言不發的飆車前往江邊,也不曾與劉哲啟說過一句話。
到了江邊,她利落地下車,鎖了門,也冇管劉哲啟在車裡喊,沿著江邊找離境。走了很久她纔看到那個坐在李秀麗死前坐著的那張凳子上。
孔芷熙上前,離境聽到聲音,拿著槍,指著孔芷熙喊道:“你彆過來!”
孔芷熙停下了腳步,看著槍口,有些害怕地開口勸她:“你聽我說,我知道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她鬆了一口氣,放下了槍,說道:“你們根本就不相信我,除了哲哥哥,冇有人相信我!”
孔芷熙見她放下了槍,又往前挪了幾步。她聽到聲音,又一次舉起了槍,說道:“我讓你彆過來!”孔芷熙看著那個槍口,心頭一顫,以為自已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我相信你,境境,我知道你活得很不容易,沒關係的,我們可以慢慢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聽我的,放下槍好不好?”孔芷熙依舊害怕,聲音都是顫抖的。
“嗬嗬嗬,你們不是看到那個女人了嗎?怎麼好起來?她是我殺的,趙德田也是我殺的!怎麼好起來?”她很絕望,放下了槍,掩麵痛哭起來。
“沒關係,我知道你儘力了,我們坐下來慢慢說,一切都來得及。你看看,我身邊冇有彆人,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的。”她的聲音裡依舊能聽到顫抖,這次她不敢再往前挪動腳步,生怕這個小姑娘一不小心就用槍再次指著她。
“他們都該死!是他們該死!”她更加痛苦,情緒崩潰,一發不可收拾。
江邊的景色很是怡人,想必離境在這兒待了很久。孔芷熙挪步上前,悄悄地拿走了那把槍,坐在了她的身邊,離境抱著她痛哭起來。她拍著她的背,輕輕地替她理了理氣息。
劉哲啟砸了車窗爬出來,走了許久,看到了他們抱在一塊的場景,他不敢上前打擾,隻能蹲在遠處瞧著。
離境哭了很久,岔氣後暈了過去,兩人把她送去了醫院。孔芷熙很不放心,坐在病床前守了很久,直到李理打電話來問她怎麼還冇回家她才發現天已經黑了。她掛了電話,拉了凳子到走廊,坐在了劉哲啟身邊,問道:“你知道離境為什麼要殺李秀麗和趙德田吧?”
“我知道。她那天去自首就是想坦白自已殺了趙德田的事,隻是她病發,說的不全是事實,那些臆想不過都是她多年來認為最好的結果。”
“你替她處理的屍L?”
“對。李秀麗是我叫去的,我給她錢,讓她每週都去那兒讓境境撒氣。我希望她能從趙德田的陰影裡走出來,找到另一個情緒的宣泄口。”
“所以她失控殺了李秀麗?”
“對。她一時失控,槍殺了李秀麗。後麵,我想著反正她也殺了人,再拉上一個趙德田又有什麼所謂,於是讓人帶她去見了住院的趙德田,那時侯他已經病入膏肓,殺他不過就是拔個氧氣管的事兒。他兒子女兒都不想管他,我給了他們一些錢,這事兒也就過去了。”他說起這些事時,聲音裡都透著疲憊。
“你弟弟呢?是你殺的嗎?”
“不是,是趙德田。我弟弟撞見了趙德田猥褻離境的事兒,一直用這件事威脅他,所以趙德田殺了他。”
孔芷熙看了看睡在病床上的離境,問道:“境境知道這事兒嗎?”
“知道。在她心裡,我弟弟纔是她的哲哥哥,我不過是個替代品。”
“為什麼一開始不報警呢?”
“……孔警官,我很感激你幫我找到了境境,你放心,等她醒了,我會帶她去自首的,希望你們能給我們一些時間。”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孔芷熙有些為難,但是又很想相信他們,她站起身,想要說些什麼。劉哲啟也站起身,抱了一下她。
這一幕正巧被趕來接她的李理看見,他皺眉,害怕,心口的刺痛感又一次傳來。
劉哲啟對著李理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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