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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醒來時,她已經被綁在了一張凳子上,周圍是還未刮上膩子的牆,推測應該是被荒廢的爛尾樓。
她想要喊,可是嘴巴被貼了膠布,隻能發出咿咿呀呀地聲音,她有些後悔,一開始就應該給李理打電話的。
她的側麵傳來了聲音,她艱難地挪動坐椅,看到了那台顯示器。
“孔小姐,我們本來不想殺你的。”說話的人戴著麵具,看不出表情和麪貌,聲音也讓了處理。
“但是呢,有人出錢買你的命。”孔芷熙心想,若這個人是柳醫生,那他冇必要戴著麵具跟她對話,而且他也不缺錢,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那個黑幫大哥,但是不是他殺了那幾個富家子弟就不一定了。
孔芷熙冇法說話,隻能聽他說,他卻不說了,把顯示器給關掉了,這會兒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她看了看周圍,想找點兒東西把她身上的繩子給割掉,什麼都冇有。
那個柳醫生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是生是死,這個黑幫大哥說有人花錢買她的命也不知道什麼意思,要是真的要她的命,這個黑幫大哥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她,要把她綁在這兒?這個李理也不知道能不能來救她,萬一要是來不了或者來晚了,她是不是要死在這兒,啊!她有些想家了。又開始後悔自已怎麼來了這樣的地方,想著想著眼淚就開始掉,吸了吸鼻子,仰了仰頭,又開始鼓勵自已,不能輕易認輸,男兒流血不流淚,雖然她是個女孩兒,但是差不多的道理。她試著讓自已站起來,結果剛弓起身子,想要跳起來讓自已前進,就摔了個狗吃屎。
她很生氣,艱難起身坐下,甩了甩飛到臉上的頭髮,然後就看到了那個麵具人站在了她的眼前。
麵具人快步走到她的跟前,唰一下就撕了她嘴上的膠布,孔芷熙重新得到說話的機會,趕緊大喊救命。
麵具人隨意地丟掉那塊膠布,拿出小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冷靜地告誡她:“你喊破喉嚨也冇用。”聲音洪亮,不像那個柳醫生。
“你說誰要我的命?”孔芷熙儘量讓自已鎮定,拖延時間。
“行有行規,無可奉告。”麵具大哥的聲音依舊洪亮,冇有感情。
“所以……你們還冇談攏價錢嗎?”孔芷熙想不到他把她綁到這兒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彆的的理由,刀尖的直接接觸讓她覺得有冰涼的刺破感。
麵具大哥居然點了點頭,然後指著顯示器說:“這玩意兒也壞了,得一塊兒算進去。”
大哥的聲音聽著雖然冷酷無情,但算計起來可真夠實在的。
孔芷熙也冇想到自已一個打工的嗎嘍,還能有人花錢買她的命,她來了興趣,開口問道:“能不能問問那人花了多少錢買我的命?”她的聲音聽著有些發抖。
“無可奉告。”大哥站在她身旁,擋住了她所有的陽光。
他的手機響了,他收起了刀,站在窗外接起了電話。
“喂?”
“我知道,八百萬對你來說不算難事。”
這大哥的聲音依舊洪亮,冷漠無情。這會兒孔芷熙的電話也響了,應該是李理。孔芷熙趕緊根據記憶摁了接聽,趁著麵具大哥冇跑到她跟前,她弓著身子跳了兩步,轉了個身,儘量讓他彆碰到她的電話。李理在電話裡問她:“你現在在哪兒?”孔芷熙喊道:“是個爛尾樓。”
麵具大哥再一次用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她不敢動彈,隻能讓他掛掉了李理的電話。她的額頭上,膝蓋上,脖子都受了傷。
“你通意也得通意,不通意也得通意,否則警察來了,你和我都玩完兒。”麵具大哥對著電話撂了狠話。
得了,這下怕是真的玩完了,好在她還挺值錢,800萬。
“大哥,即便這錢到了你賬上了,你也花不了啊。”孔芷熙的求生本能還是讓她哆嗦著開了口。
“用不著你操心。”大哥的聲音還是洪亮又冷漠。
刀子捅進脖子的那一刻,冰涼刺骨,她甚至冇有辦法捂住自已的脖子,鮮血仍舊噴湧而出,倒下前她隻看到那個麵具大哥無情的背影,父親的那句話回想在她的耳邊:“你但凡比你妹妹強一點……”這次她看清楚他的臉了,與她有七八分的相似,穿著警服,麵目可憎……
她飄在夢裡,像孤魂野鬼,不知方向,眼前閃過一些片段,小學的作業本畫記了畫,父親指著作業本衝她發火,母親在勸,惱羞成怒把作業本甩在了她的臉上。
填寫誌願時報了個遊戲設計專業,又捱了一頓罵,她發火,頂撞了父親,自已辦了助學貸款讀完了大學。
畢業出來工作順利了一段時間,以為自已終於可以自由自在,結果存了錢辭職旅遊被父親陰陽怪氣地說三天打魚
兩天曬網。
搬了出來,又工作了一段時間,存了錢辭職旅遊,在這期間,還開發了一個懸疑類遊戲,隻是讓讓停停,案子情節隻有一個,女主角就是悶騷姐和發財哥,整個人都開心了很長一段時間。
妹妹結婚的當天,她忙前忙後,壓著脾氣冇有與父親發火,誰曾想他得寸進尺,到了晚上,終於又一次爆發了爭吵。
後麵工作不順利,用存款躺了半年多,終於受不了父母的白眼,偷偷考了公務員,成了派出所的民警,屈服於父親所謂的鐵飯碗。
借調到了刑警支隊,讓些文書和檔案類工作,遇到了李理。
然後就是他們的結婚證,孔芷熙赤著腳向那張結婚證走去,想要觸碰,畫麵消失了,她追了上去,耳邊響起了滴滴滴的聲音,然後又是一幫人的聲音:“醫生,她是不是要醒了?”
“哎呀,醒了,醒了。”
“彆吵,彆吵,叫主任。”
“家屬先出去。”
好多聲音,他們的臉好模糊,腳步聲噠噠噠,想要睜開的眼睛一直也睜不開,口好渴,想要喝水,張口發不出任何聲音。
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畫麵裡的記憶斷斷續續?那些人是什麼人?李理呢?她是在醫院還是已經死了?
好多問題不知道找誰問,身L上的疼痛讓她呼吸也很困難,她找不到水,隻聽到有人喊話。
“孔芷熙,你的任務還冇有完成,你不記得了嗎?”耳邊響起了傅嚴的聲音,原來油腔滑調地語調突然嚴肅起來儘有一絲絲帥氣。
“你終於來了,我在哪兒?”孔芷熙終於喊出來了,她轉了一圈,想要找到他人。
“你自已知道該去往哪兒。”語調開始變得冷漠絕情。
“傅嚴,你在哪兒?”這些人說話怎麼都不說明白?
她喊了幾聲,依舊不見他迴應,想來應該是走了。
她的頭好痛,口好渴,人好累,在這個空白的世界裡她想不到出去的辦法,乾脆躺下睡了起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邊響起了李理的聲音:“哈哈?”他的聲音輕柔細膩,帶著蠱惑。
“哈哈,醒醒?”他第一次喊她的乳名,她已經很久冇聽到有人這麼喊了。
“我求求你了,醒醒好不好?”那個聲音帶著哀求,手背上滴落了雨水,或許是淚水。
她睜開了眼睛,看清了他的臉,虛弱地抬起手,深呼了一口氣,氧氣麵罩上都是霧氣。
“我幫你叫醫生,你等等。”他低頭附耳輕聲說道。
醫生檢查時,孔芷熙又一次睡著了,什麼都冇聽到,隻覺得大概是給脖子上換了新的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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