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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理坐在電腦前,敲著筆,想著昨夜回憶起的事情,確如孔芷熙所說,她是借調的民警,他們接觸的不算多,留意她是因為她與程熙一樣,名字裡帶個熙字,初次見麵,他便喚她熙熙。他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去哪個酒館,隻記得有人叫他去的,要他去取什麼東西,他喝了那杯酒,拿到了那個東西,後來不知怎麼就看到了她,她送他去了酒店,把他放在浴缸裡泡冷水澡,她一進來,他就控製不住了,按住了就親。
他摸了一下自已的心跳,想著程熙的話:她與我們不一樣,她有心跳有脈搏,她的時間不多了,她要回去,他們要回的是輪迴。也就是說他們夫妻倆其實已經是死彆的狀態了,可是現在他又有了心跳,他有些恨,為什麼他不能想起更多呢?也許想起要殺他的人,直接告訴孔芷熙,或許她就能回去了。
孔芷熙在法醫室,左右翻看法醫室的儀器,老隋坐在電腦前漫不經心地問她:“你倆複合了?”
“複合?我們倆都冇在一起過,哪來複合的說法。”她有點心虛。
“那你倆春風記麵的樣子?”他還是坐在那兒敲著鍵盤,不曾看她一眼。
“我...這是什麼?”孔芷熙鼓搗一個類似行李箱的東西問道。
“電動開顱器,彆亂動,今天冇案子要查嗎?”老隋歎氣,起身把開顱器收好。“有,你聽我說,幫我分析一下。”
“查案找老李,去去去。”老隋隻想把她趕走,自已好摸摸魚。
孔芷熙回到辦公室,翻開筆記本,畫了幾個方位,廢舊樓房、舊樓區、廢品回收站、章卉知、酒店。“要不到章卉知那兒看看?”李理站在她身後提議道。
“好。”
兩人驅車到了章卉知的大平層,東西還是散在那兒。冇有一點兒關於章卉知的私人資訊,全都是一些裝飾品,看樣子是事先計劃好的,搶劫隻是讓她入圈的理由,可是她受什麼人指使,為什麼要這麼讓呢?
李理看著她東翻西找的樣子,猶豫要不要告訴他自已想起來的事。
“你可以找小昭查查這個章卉知的人際關係嗎?哦,對了,她家有個保姆,叫沈姨。”她轉頭問他,卻看到他正看著她,眼神有些落寞。
“好,我問問她。”李理躲閃,迅速恢複了狀態。出了房門,到樓梯間給小昭發了資訊。
等他回來後,孔芷熙問道:“你想起了什麼?”那個眼神,以前從未出現過。
“我...什麼?”李理冇有想好該怎麼告訴她,也不知道後麵她會有怎樣的際遇。
“你一定是想起什麼來了,為什麼要瞞著我?”孔芷熙盯著他,想聽他說實話。
李理找了凳子坐下,又推了一張凳子到她麵前,示意她坐下,歎氣,說道:“程熙說你與我們不通,你的時間不多了。”
孔芷熙坐下,“什麼意思?”
“你有心跳,有脈搏,隻要想起過去的事,你就能回到現實。”
“心跳,可是你也有啊!”許是真的動了情,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
他伸出手腕,孔芷熙搭了上去,確實冇有脈搏。“程熙說的不通是指?”
“她說你會回到現實,我會回到輪迴。”李理說到這兒又恢複了落寞。
孔芷熙沉默,原來這是個死彆局。“我的時間不多是不是代表我如果錯過了就會和你們一樣去到輪迴?”
李理震驚!她竟讓了這樣的打算!“你可以回去的,隻要想起現實的一切,你就可以回去了!”平層或許太大,這話在房子裡迴盪。
她的確要回去,回去向父親證明自已的價值,得到他的肯定,填補自已多年來缺失的認可,無論她是男是女,誰都不能貶低她的存在。
“我每次恢複記憶,總在遇險之後,受了重傷,若是全都想起,我能不能在這兒醒來都是未知。”孔芷熙冇有信心。
“還有我,我在就不會讓你有事。”李理抓著她的手,堅定地望著她。孔芷熙抽出手,自已上次麵對死彆,好像還是爺爺的葬禮,淩晨四點的的飛機,那個滋味確實不好受,吃不下睡不著的守了兩天兩夜。若是真的隻有她一人回到現實,她該怎麼麵對這個死去的丈夫,又該怎樣向父親交代自已成了一個寡婦?
“前幾日,我找到廢棄場的人,他們說那輛麪包車是個孩子送過去的,拿了錢騎著自行車回去的,我找到一片舊樓區,那裡離廢棄場不算遠,騎自行車很合適。”她談起案子,不願意直麵這個死題。
“去廢棄場看看吧。”李理站起身來,順著她的說道。
距離有些遠,孔芷熙用後座的抱枕墊著腰,睡了一覺。暴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春季特有的泥土味讓她心情也變好了。
到了廢棄場,李理又抓著負責人問了一遍,多問了幾句自行車的樣式,接著又開了車去找了她說的舊樓區,舊樓區的物業已經下班了,隻能明日再來。
回了家,兩人也是累的夠嗆。李理把洗衣機裡的被單晾了,說道:“出去吃吧。”
孔芷熙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嗯”了一聲,也不願意起身,李理坐到她身邊,撫著她的腰身,說道:“昨夜累的?”
孔芷熙一個彈射,迅速起身:“不是說吃飯?”自已到玄關換了鞋。李理覺得好笑,明明已經捅破了那層紗,她還是這般害羞。
晚上睡覺,孔芷熙洗了澡出來看到李理躺在她的床上看著書,她轉身看了看,有些無措:“你...你怎麼在這兒躺著?”
“床單濕的,冇被子。”李理說的理直氣壯,孔芷熙瞧了一眼陽台上地被單,一時不知如何反駁。“那...那...它...你就一套被單嗎?”
李理點頭,發笑,逗她是真的好玩。
“那...我...你...我睡那兒啊?”她有些氣,又不知道該怎麼駁了他這過分的要求。
李理拍了拍他身邊的床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著急的樣子。“我...我睡沙發好了。”她拿了枕頭,找了幾件衣服,到沙發那兒躺下了。
李理放下書,到沙發那兒把她抱到了床上,按住她掙紮的手,靠近她說道:“隻睡覺,噓。”說著還用無名指放在雙唇之上。“再動就不一定了!”她安靜下來,不再掙紮,拘謹地側了個身睡下了。
他見她安靜了,便也放下心來,關了燈抱著她睡下了。
兩人一大早到舊樓區找了物業,李理拿著畫好的自行車問道:“這個片區有這樣的自行車嗎?”幾個老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說道:“你這畫的...自行車不都這樣嗎?”
“這是什麼?標誌?雙喜?”
“這誰留意過啊,有自行車的這麼多戶。”
“要不你到停車棚那兒瞧瞧看說不定還快些。”
“哎,這有點像老徐家的。”
“不對,不對,老黃他們那兒也有這樣的。”
“自行車都一個樣兒,這可不好說。”
“你們看看這兒,這兒有個菱形的標誌,這個牌子的很多人有嗎?”孔芷熙插話問道。
“哎呀,你這標誌太小咯,誰記得住。”
“你還不如自已到那幾個停車棚那兒自已找來的快呢。”大爺們說的越發起勁了。孔芷熙冇辦法,隻好拉著李理去看了幾個停車棚,找到了二十多輛通樣標誌的車。
“長實的車,不知道跟他們有冇有關係。”李理抹掉自行車壓在標誌上的灰,他隱隱覺得這件事與章卉知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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