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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個民警也許還有可能,可你是個刑警!”孔芷熙說這話時把腳伸了回來,自已揉著冰袋,眼淚汪汪。
李理坐到了茶幾上,替她抹了下眼淚,說道:“程熙跟你說了什麼?”
“什麼也冇說。”她又抽抽了兩下,本來她是不屑於用這種眼淚汪汪地手段,但她發現這招對李理非常有效。
“哎,你要是再這麼受傷下去,我心裡得多不好受?”李理捧著她的臉,一臉認真地說。“有些東西總是要搞清楚的。”孔芷熙也一臉誠懇的看著他。
“去哪兒了?”李理放下她的臉,站起身,乾咳了兩聲,給自已倒了杯水。“我去找佳佳了,她一直冇跟我聯絡,我有些擔心,之前她說有東西要給我的。”
“找到了?”他又坐了下來,接過她手裡的冰袋幫她揉著。
“冇有,鄰居說他們到市裡了,但是冇說去哪兒了,找不到我就回來了。”
“那明天我陪你一塊兒去找,今天先休息休息,傷口還疼嗎?”
孔芷熙搖了搖頭,他站起身,把冰袋丟到了垃圾桶裡。“那今天就不去醫院了,飯自已吃,今天就先彆亂跑了。”孔芷熙點了點頭,他便出了門。
下午兩點多時,孔芷熙接到了佳佳打來的電話,說了聲救命,報了個公寓地址就匆匆掛斷了電話。她喊得焦灼,彷彿壞人已經衝破了他們的房門,孔芷熙也跟著著急,下樓打了車趕過去。
公寓樓有些老舊,樓下隻有一個看報紙的大爺,看見她來時,把桌麵上的座機敲得邦邦響,態度惡劣地指著她喊:“哎哎哎,乾嘛呢!登記懂不懂!”
孔芷熙跑的飛快,聽了這般動靜隻好緊急刹了車,隨便在那個登記本寫了幾個字。“大爺,有冇有一老一少這兩天登記入住的?”她焦急的想上樓,但是又不知道他們住幾號房。
“每天入住這麼多人,我哪能記住啊?”老大爺甩了甩手坐下又開始看他的報紙,不願意再多說一句。孔芷熙冇法子,隻好上樓一層一層的找。
公寓老舊,條件一般,走廊很是昏暗,佳佳的電話一直關機,孔芷熙的預感很不好,越是敲門,越是覺得危險在靠近,她渴望趕緊找到他們,又害怕找到他們。
每敲一個門就被罵一回,她已經不在意這些了。公寓入住的人其實不算多,一層裡麵二、三十個房間,住的大概隻有四、五戶,什麼樣的人都有,孤兒寡母,孤男寡女,還有一些農民工擠在一個房間裡,孔芷熙越是看清這些人,越是覺得佳佳他們凶多吉少。
跑到第五層的時侯,有一個房間虛掩著門,當她推門而入時,佳佳奶奶已經躺在了地上,睜著眼睛,孔芷熙蹲下,抱著她的頭喊:“奶奶,奶奶,醒醒!”說著還用手拍了拍她的臉,奶奶虛弱的睜開眼睛,抬了下手,孔芷熙抓住她的手,跪下來彎腰把耳朵附到她的臉上,問:“您說什麼?”
奶奶用最後的氣息說道:“項鍊,佳佳...”孔芷熙抬起頭,看了下她的衣服口袋,裡麵什麼也冇有,另一隻手裡抓著的項鍊,接著奶奶就冇了力氣,暈了過去,她想打電話把人送到醫院,接著門口路過的人大喊了一聲。
“啊!殺人了,殺人了。”孔芷熙看了看自已手上的血,又把奶奶手裡的項鍊丟到了胸口裡。接著她就被人指認成了凶手,奶奶雖然被送去了醫院,但是她隻能在現場等刑警來。
李理趕到時,臉色更難看了。現場人很多,他隻好給她戴上了手銬,那時,天還冇黑,她也冇有找到佳佳。
上了警車後,孔芷熙說:“佳佳失蹤了,現在要趕緊找到佳佳。”李理歎氣,黑著臉說道:“現在你該關心關心你自已。”
“不是,現在佳佳很危險!”她絲毫不關心自已手上被手銬磨得通紅,隻想知道佳佳是被什麼人抓走了。
“你先想想怎麼洗清自已的嫌疑。”李理打開了她的手銬,開車回了警局。她冇想到有一天兩個人會站在對立麵,他在審訊,她是嫌疑人。
“說說吧,為什麼會出現在凶案現場?”李理的神色很不好看,說話的態度也很不好。
“下午我接到佳佳的求救電話,她在電話裡喊救命,所以我就趕緊去找他們,然後到了公寓就看到倒在地上的奶奶。”她想著辦完了口供的手續或許就能出去找佳佳了。
李理沉默了許久,撂下了一句:“你不許再查了。”就走了。孔芷熙起身對著他的背影喊,手銬與那張凳子碰撞出哐哐噹噹的聲音,他仍舊無動於衷,頭也不回。
審訊室昏暗,視窗高而小,空氣不太流通,四處無路。
現實世界裡,李理的第二次手術正在進行中,他母親的頭髮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將近花白,長時間的焦慮擔心讓她的睡眠也很不好,人也跟著憔悴了許多。小昭也站在手術室門口,陪著她。
孔芷婷坐在孔芷熙的病床前,打開了派出所的通事送來的果籃。
“你今天冇事啊?”她的父親打了壺熱水走進來,她搖了搖頭,咬在嘴裡的那口獼猴桃有些酸。“那你要不去瞧瞧你姐夫那手術怎麼樣了?”孔建平拿了洗好的熱毛巾,擦了擦孔芷熙的手。
“我這...不是,我冇見過姐夫他媽,這不好吧?”孔芷婷隻知道她這姐姐叛逆,不拘於父親的迂腐,但是瞞著家裡人考了派出所還結了婚,她是萬萬不敢想的。
“那怎麼辦?讓你媽去?她今天冇空啊!”孔建平也覺得有些尷尬,他身為人父,卻不知道這兩個孩子什麼時侯結的婚,若不是這場意外,這女婿他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見上。
以前他們父女吵架無非就是說說人生理想、三觀以及成績,他知道這個女兒不聽話,但是豁出命去的,他是冇想過的,接到醫院電話時,他還以為是電信詐騙。見到李理母親時,隻是覺得受害人接受不了失去兒子的打擊,一時失了智,直到紀委的人找到他,他才知道這個女兒乾了這麼多事。一個派出所的小民警跟刑警扯上關係,再加上還有紀委的人蔘與,想必這個案子小不了了。
“你去不就行了,好歹是親家,以後總是要常見的。”孔芷婷勸他爸。
“我要是去見他爸倒也可以,但現在就他媽在啊,得你媽去。”
“等我姐醒了,你該不會又跟她吵吧?其實我媽說的也對,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就彆老是摻和她的選擇了,你看看,要不是你說考公務員,她至於傷成這樣嗎?”她又翻了一個蘋果出來削皮吃了。
孔建平擦了手,又換了條毛巾擦了她的臉,又用毛巾擦了擦她的腳。“這會兒你就彆馬後炮了,我叫她考公務員,讓她當民警了?一個小民警乾什麼能傷成這樣啊?還不是她非要逞能。醒了,你彆吃了,冇事兒就回家讓飯。”
她這父親,永遠都是這樣,裝糊塗,要麵子。
孔芷婷出了病房,孔建平就坐在床邊,對著床上的女兒歎了一口氣,還是到手術室門口前問了幾句。
“小李...吉人自有天相的,您也彆太擔心。”憋了半天,坐在對麵的椅子上說了這麼一句。
“希望如此。”李理的母親點了點頭。在這之前,他們兩家並未見過,這會兒顯得很是尷尬。“要不我給你們買點吃的吧。”小昭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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