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做乾女兒,自然不是養著我當公主的,而要成為他手裡聽話的一把刀。
但是他忘了,既然是刀,就有可能傷害到自己。
我裝作激動:“謝謝乾爹!”
他的大門被我緩緩關上,光在我的臉上逐漸變成陰影。
我戴著帽子,確定冇有尾巴跟著,閃身進了謝廳南的病房。
他全身裹著白色紗布,鮮血從紗布裡滲出來,仰麵朝天地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不再複之前的意氣風發,眼睛緊閉。
謝廳南聽見動靜艱難地轉頭看向我。
在對視的瞬間,我的眼淚再也抑製不住:“對不起。”
“你冇有對不起我。”
第22章 我對謝廳南的恨在經曆過無數生死和殘忍的事件後,早就消失不見了。
我甚至懂了他們肩膀上的使命和信念。
但我對謝廳南已經冇有當初的愛了,不管怎麼樣,傷害已經照成,我冇有辦法替那個時候無助的自己原諒他。
現在我對他更多隻是並肩作戰的同伴情誼。
等待一切都結束後,我和謝廳南最好打死不相往來。
我伸出手,顫抖地觸碰謝廳南的傷口。
我哽嚥著:“疼嗎?”
謝廳南聞言嫣然一笑,眼裡重新劃過華彩。
“不疼,這點傷都忍不了,怎麼當人民警察?”
謝廳南笑著安慰我。
那一條條鞭子抽在謝廳南身上,我心裡也十分不好受。
當初想著也要讓謝廳南嚐嚐痛苦滋味的想法也不複存在。
謝廳南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想擦拭我的眼淚,但奈何傷勢過重,抬高不了多少,我連忙抓住他的手,放回病床上。
“冬雨,當初……” 謝廳南話語一頓,愧疚地開口:“是我冇有明白自己的心意,也不夠相信孟伯父。”
他看向我的眼神帶著情愫,但我已經不需要他的愛了。
“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隻想完成父親的願望,哪怕付出生命。”
我看著窗外的桃花,回想起每每桃花盛開時,父親總是為我買上一盒桃花酥,甜甜的,帶著桃花的香甜。
以前酷愛吃甜食的我,近兩年也吃不習慣了。
謝廳南不支援地勸說著:“太危險了,你現在越爬越高,被髮現的風險就越大。”
“孟伯父肯定也不想你趟這蹚渾水。”
他的眉頭久久不能舒展。
“可是……這世間千千萬受苦的人,破碎的家庭又誰來救?”
我的聲音很輕但彷彿有著泰山班的重量。
謝廳南沉默了,或許是他知道我的堅持了吧。
“楊國定已經做了手術了,手術很成功。
但冇有醒過來,需要時間恢複。”
我臉上一喜:“隻要有希望就行。”
這是我最近聽到最好的訊息。
希望一切都順利。
我不能多留,簡單地囑咐了幾句,便離去。
回到組織總部,我將新買的桃花酥送去給孟冬郡。
“嚐嚐,看看是不是爸爸常買的那個味道?”
我將桃花酥遞到孟冬郡嘴邊,他就著我的手咬了一口桃花酥。
“是那個味道。”
孟冬郡默默地吃著桃花酥,冇有言語,他對父親的感情不比我的淺。
拍拍手上的碎屑,我抬頭看了看天,日落西垂,那批貨也該到了。
踏上船板,一個個裝著孩子的鐵籠從火車抬下來。
五六個孩子擠在籠子裡,像畜生一樣被關在籠子裡。
還有孩子暈睡著,有著孩子醒著。
醒著的孩子用他們烏ⓨⓗ黑的大眼睛恐懼地看著我。
我甚至不敢和他們對視,深深的罪惡感席捲著我,無法想象他們到底遭受了怎麼樣的磨難纔到達這裡,而後麵還有更大的深淵等著他們。
我的心臟發酸,喉嚨就像是被人扼住。
孟冬郡輕輕拍著我的背,給我無聲的安慰。
“動作快一點!”
我強忍著哽咽,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地暴躁一些。
那些孩子們被我吼聲嚇得一個哆嗦,膽小的更是小聲地哭泣起來。
第23章 一個男人不耐煩地將一個哭泣的小女孩從籠子裡拎出來,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老子讓你哭!”
小女孩被打的直接尿失禁,男人嫌惡地想把小女孩重重摔在地上。
我一巴掌扇在男人的臉上:“什麼東西!
你是誰的老子?”
我一個眼神,孟冬郡踹在男人的身上,一把拎過那個孩子。
小女孩直接被嚇得冇了聲。
我剋製住自己想要殺人的衝動,朝那個男人吼道:“給我滾!”
視線一一掃過搬貨的人:“這批貨由我接手,誰敢在我的麵前充老大,儘管來試試。”
“我會讓你生生脫一層皮,讓你知道誰纔是老子!”
瘮人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栗,摸爬滾打這幾年,我早就有了幾分氣場,再加上王世離親手教導我,他身上上位者的氣息,我學了七八八,很是唬人。
“都聽見了嗎?”
手下的人原本聽說下麵派了一個女人來接手,心裡很是看不起,也不服氣,所以剛開始纔會有人當著我的麵作妖,壓根就冇把我這個領導放在眼裡。
現在老實了。
“帶下去換一件褲子,味道真難聞。”
我嫌棄地掩著鼻子。
馬上有人帶著孩子去換褲子了。
等到所有的籠子都被送去倉庫,我向王世離稟告情況:“一百二十個孩子全部收到倉庫裡去了。”
王世離滿意地點點頭:“等這批貨成功送到國外,我們的國外產業鏈就順利打通了。”
“接下來就是有數不儘的財富和富貴了。”
王世離猖狂地笑著,好像勝利就在眼前。
我也跟著揚起笑容,可惜他永遠不可能實現這個美夢。
“乾爹,為什麼我們非要把孩子賣到國外去呢?
國內不行了嗎?”
我一直很疑惑,國外到底有什麼吸引著他們冒著這麼大的風險都要把孩子送出去。
王世離坐在太公椅上,奸詐的臉上浮現陰險的笑容:“國內就十多塊一個孩子,品相好一點的纔可能買個上百上千的。”
“但是國外不一樣,我們不賣孩子,我們賣器官。”
王世離邪惡的聲音繼續響著:“一個孩子身體裡有很多能用的器官,一個器官就能賣好幾千塊錢。”
他的話如棍棒敲在我的頭上,我都不敢相信這真的是人能做出來的事。
陡然生出一陣寒意來,真是披著人皮的惡魔。
我舔了舔乾澀的唇:“那多久開始送貨。”
“三天後的淩晨,艾德裡安會親自到場看著這批貨上船。”
我應下,剛退到門口,王世離叫住我:“冬雨,不要讓我失望。”
他的眼神好像要洞穿我,我心一驚,但麵上不顯:“相信我,乾爹。”
我堅定地回答差點連自己都騙過,很多時候連自己都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誰。
隻有在看見那些受苦的孩子,疼痛的心還在告訴我,我冇有被他們同化,依然是我自己。
“好好乾,也讓艾德裡安看看你的能力。”
王世離原本陰沉的臉一下就切換成笑臉,陰晴不定。
我還冇有來得及坐下喝一口水,孟冬郡進入我的房間。
檢查了一遍四周後,站在窗邊,我會意地走過去。
孟冬郡把我擁進懷裡,我回抱他。
“我們遞出去的訊息被人截胡了。”
他的聲音很輕,幾乎是湊到我耳邊,才能聽清。
第24章 我臉色一變,看著樓下時不時傳來的視線,壓低聲音:“查到是誰了嗎?”
“是王世離。”
時間緊迫,三天後就要登船,而現在王世離已經知道有內鬼了。
他冇有讓我去查,想起離開前他說的話,我心下一沉:“他開始懷疑我了。”
雲層將太陽遮住,大地暗下來。
我冷冷地說道:“不管怎麼樣,那批貨不能上船。”
三天後的淩晨。
我和孟冬郡早早地等在了碼頭。
王世離的風濕病又犯了,疼得下不了床。
船上的孩子早就被換成石頭,它們被厚重的油布蓋著,藏在船艙的夾板下。
“你就是孟冬雨?”
艾德裡安說著一口極其不流暢的普通話,金髮碧眼,穿著一身英式西裝,皮鞋都擦的鋥光瓦亮的,莫約將近五十歲。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所謂的艾德裡安。
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精明的商人,身上有著濃濃的銅錢的臭味。
這些想法瞬間在我腦海裡閃過,我畢恭畢敬地回答:“是的,我是孟冬雨。”
“孟明德是你爸爸?”
想不到他知道我父親,想起父親信封中關於這個艾德裡安的記錄隻有寥寥幾句。
而過了這麼多年他還記得父親,想來這個人不簡單,城府極深。
“是的。”
我不敢露出絲毫端意,一眼一板地回答。
“可惜他死了。”
他嘴上說著可惜,但臉上絲毫冇有惋惜的表情,甚至微微勾起了嘴角。
我心很不舒服,但現在我冇有資格處理他。
艾德裡安的目光落在孟冬郡的身上。
他饒有興趣地開口:“你是孟冬郡?”
“是的。”
孟冬郡不卑不亢地回答。
他目光在我們身上來回掃視,隨即哈哈哈大笑:“你們國家有個詞叫做……童養媳?”
“那你是她的童養夫?”
我還冇害臊,孟冬郡倒是臉一紅:“這麼說也冇錯。”
“乾爹說過,等冬雨長大了,就讓她嫁給我。
這樣我就能照顧冬雨一輩子了。”
艾德裡安被孟冬郡的真誠逗笑。
下一秒,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我的腦袋。
“孟冬雨你很聰明,就連王世離都被你騙過去了。
但是我冇有這麼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