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洲微頓,神情有了一瞬間的空白。
孟詠希卻笑得暢快,笑著笑著,不覺竟濕了眼眶,她看著賀洲,啞聲道:“你完了賀洲。”
過去那樣傷害她,現在也會為了她傷心。
動心的人總是會被牽著走,過去她被折磨地身心俱疲。
這次,受折磨的人,再不是她一個。
第二天一早,孟詠希便找人來修好了門。
這幾天賀洲像是在躲她一般,天天住警局不願回家。
孟詠希倒也不在意,她知道賀洲有自己的自尊,被耍了這麼久,需要時間冷靜。
加之她這段時間手頭上也確實忙,便也冇有在意。
一週後,案件正式開庭。
他們準備的夠充分,雖然始終無法撼動法律的底線,但最終也算取得了一個不錯的成果。
結束後,除了法院的門,便見池野的車停在了門外。
他的臉色實在是稱不上好,眼底烏青一片,像是冇睡好一般。
孟詠希頓了頓,上了他的車。
一路上,空氣安靜地詭異,孟詠希看著窗外的景色,並不是回家的路,反而有些熟悉。
她頓了頓,在到達最終目的地時,才終於發現,是她梧安的老家。
孟詠希心口一頓,就見將一串鑰匙放在了她的麵前。
孟詠希看著那串鑰匙,心中驟然一沉,平靜問道:“這是什麼?”
池野故作輕鬆地笑道:“你之前不是住梧安市嗎?我昨天看見你老家的房子掛著出售,就買了。住哪裡都不會比住老家更舒服吧。”
孟詠希看著那串鑰匙良久,突然那笑了起來:“我從來冇有跟你說過我從前的事。”
她看向池野,語氣有些冷:“為什麼要調查我呢?”
從認識池野開始,她便一直將他當成師兄、朋友、前輩,向來恭敬,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過話。
可梧安的一切,都是她心中的禁忌。
她不願和彆人提起,更彆說,池野偷偷去調查她,將那些不堪過往,又一次**裸地擺在她麵前,讓她不得不重新回憶。
池野頓了頓:“我隻是關心你。”
“我不需要這種關心!”孟詠希驟然失控,她看著麵前的房子,隻覺那些寢食難安的日夜,又彷彿經曆在昨天。
她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抱歉。”
她不想跟池野吵架,因為這些無意義的事情,而遷怒於他。
孟詠希打開車門:“我先回去了,抱歉。”
她又再一次道歉,不再看池野的神情,低頭離開了這個地方。
直到出了巷口聽見馬路上的車鳴聲,窒息感才漸漸褪去。
五年前,她曾接觸過一段時間的心理學。
心理學中有個名詞,叫做幻痛,即便傷口已經癒合,卻還是能隱約覺得疼痛。
她的過往,便是殘缺的傷口,即便她拚命假裝癒合了,卻還是會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她心中不斷燃燒著,總有一天,會將她,焚燒殆儘……
她平複了下心情,正想回去,在經過一條巷口時,卻頓住了腳步。
她記得,十年前就是在這裡,救了賀洲,從那天後,一切都亂了。
孟詠希輕吐了一口氣,緩緩往那邊走去。
剛到巷口,卻怔住了。
賀洲正站在巷中,聽見動靜看向她。
目光交彙間,她彷彿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如同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