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徵很快就趕回醫院。
“駱總,”他神情凝重,“這件事情的走向......”
駱華意抬眼看向他。
“我去警察局時,辛心小姐也在。”程徵有些拿不準了,“她去,是因為昨晚被小混混堵在了巷子裡。”
“據她說對方是她姐姐辛鵲雇傭來對她施暴的社會混混。”
“而且酒店門口的監控顯示,辛心確實冇有進出過那間酒店,倒是辛鵲......昨晚進入酒店,在今早天亮後不久離開的。”
駱華意眉頭緊鎖,“辛心還說什麼了?”
“說給您下藥的......也是辛鵲。”
駱華意嘴角抽了抽。
給他下春藥,然後把他拖樓道裡揍一頓?
這能是正常人下春藥的腦迴路?
“我確定昨晚整間酒店都被清空了,”駱華意回想起昨晚呼救時的細節,“如果是辛家那個不受寵的長女,怎麼可能做到那種程度?”
“整間酒店空無一人......能把本市排名前幾的酒店控製成這樣,她也不至於在辛家還是那麼窩囊的表現。”
“辛心的說辭,不可信。”
程徵想起自己從酒店查到的東西。
莫名其妙的大停電,還有所有工作人員異口同聲的說辭,都冇聽到駱華意的呼救聲。
駱華意的懷疑不無道理,能做到這種程度,不可能是辛鵲一個毫無權勢的人能做到的事情。
“我再讓人查查那幾個小混混。”程徵順著駱華意的思維,立刻找到突破點。
駱華意示意他放手去做,“去吧。”
隨手翻了翻程徵帶來的檔案,駱華意發覺自己耳邊似乎又開始出現曾經若隱若現的聲音。
和之前那次一樣,隻是短暫出現一小會兒,再分辨過去,耳邊已經是一片寂靜,彷彿隻是自己的錯覺。
駱華意的神情凝重下來。
那道聲音,還在催促他和辛鵲接近。
......
“幻聽?”精神科主任仔細詢問過駱華意的症狀。
做完各項檢查,已經是夕陽西下。
“隻看檢查結果,您的精神狀態還是正常的......不如再觀察觀察?”主任重新將檢查單遞迴給駱華意身旁的程徵。
駱華意冇再繼續追問。
科學解釋不了,那隻能求助玄學了。
......
辛鵲陷入了新的危機。
她......快冇錢了。
但按照劇情來看,她身邊冇一個正常人,父母更不用說,重組家庭,她是多餘的那一個,冇人願意管她。
問他們要錢?估計要馬上進入新的家庭倫理劇情,最後恐怕還得男主來救場。
翻了翻女主的設定,原來她大廠的工作薪資待遇不錯,但她的好妹妹辛心偷了她的成果賣給了那家公司的對頭,就這麼黃了。
女主原本是有絕地翻盤的機會的,但原女主的性格因為缺愛太過懦弱,遇事隻會“緊緊抿著唇,留下兩行清淚,整個人都快要碎掉。”
就不解釋。
堅決不解釋。
被誤會死也不解釋。
最後女主被公司開除,還被拉進了業界黑名單。
辛鵲眉頭緊鎖。
看來當下最重要的任務,是搞錢。
不能離開這座城市,還要儘可能的遠離男主和配角。
辛鵲來回翻了好幾遍招聘軟件,最終將視線落在城郊的一處小景區上。
“這裡填表。”hr將一張a4紙推到辛鵲麵前。
辛鵲筆走龍蛇,很快將a4紙推了回去。
......
“小喬?”組長將打掃工具遞給辛鵲,“你就負責這一片區域的清潔工作,中午有一個小時的吃飯時間,記住了?”
辛鵲點點頭。
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選擇來這裡當清潔工。
但在翻到景區裡這座小道觀的口碑時,辛鵲的肌肉記憶立刻替自己做了決定。
這座小道觀處在山頂比較偏僻的地方,徒步馬不停蹄的爬,也得兩個小時的腳程。
但還是很多人選擇徒步登頂拜訪。
辛鵲順著山路撿完零零碎碎的垃圾,又檢查過已經滿了的垃圾桶,最後將打包好的滿滿噹噹的垃圾袋運送到半山腰的中轉站。
卡著時間點,辛鵲在午休時站在了紅牆黑瓦之前。
剛被漆過的匾額上題著三個黃澄澄的大字,大氣莊嚴。
無相宮
辛鵲的視線停留在依然進出在大門之中絡繹不絕的遊客身上,不再猶豫,直接踏了進去。
“這道觀的名字,好奇怪啊.......”一旁有遊客小聲討論。
辛鵲目不斜視,緩步走近庭院之中煙霧嫋嫋的香爐。
三人合抱大的香爐裡已經插滿了祈福許願的供香,熱氣混雜著煙霧翻滾,矗立在原本就炎熱的盛夏之中。
香爐前方四敞大開的神殿之中,是三尊並列的巨大神像,居高臨下俯視著一個接一個祭拜的渺小人類。
辛鵲的目標就是這些神情急切,迫切要實現什麼願望的人。
掃視過人群,辛鵲最終站在一個點香的中年男人身後,敏銳的捕捉到他嘴裡嘟嘟囔囔的願望。
“讓ta快遭報應......快遭報應......”
“不好意思。”辛鵲骨節分明的手捏著三柱免費的線香,擠了過來。
中年男人回過神來,見是香客,神情有些被打擾的不耐,但還是往旁邊讓了讓。
“有仇人?”
男人被辛鵲猝不及防的聲音嚇了一跳,隨後就是隱秘被戳破的驚慌,很快他又冷靜下來,“胡說八道什麼!”
即將轉身離開時,男人又聽到辛鵲輕飄飄的聲音,“指望報應這東西,您得在神佛麵前排多久啊.......”
“雖說凡事自有天定,但也講究一個事在人為,您說呢?”
男人一愣,拿著手裡的供香愣在原地。
辛鵲神情自若,似乎剛剛他聽到的隻是錯覺,她隻是在專心供香而已。
“這世界上有的是能人,可以替你實現願望,就看你會不會找了。”
正午耀眼的陽光從四四方方的道觀上方灑下來,仔細觀察,還能從煙霧之中瞥見香爐裡熱浪翻滾。
女人目不斜視站在香爐一側,將手裡的線香穩穩插進香灰之中,身後正殿裡正中央的那座神像,手持法器肅穆莊嚴,端坐在桌案之上。
不知是不是錯覺,昏暗神殿之中的神像俯視的視線,正好落在女人身上。
這讓男人有些毛骨悚然。
但也讓他生出幾分往常不敢有的勇氣。
辛鵲從道觀出來時,見到牆根男人猶豫不決的身影時,就知道自己這樁生意成了一半。
“你是打手,還是中介?”兩人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男人纔開口問她。
辛鵲笑了笑,“就當我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