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快醒醒。”
一陣溫柔的女聲,穿過沈南枝的身體。
她突然消失在了自己的墓碑前。
睜開眼,才發現自己躺在碩大的床上。
柔軟的床,將她的身體包裹在其中。
“小懶蟲,還不趕緊起床?
一會兒要遲到了。”
眼前一頭大波浪卷的時髦女人,精緻的妝容懟在沈南枝的麵前。
用手撫過她胡亂散落在臉龐的頭髮。
被癢的難受的沈南枝,扭動身子的刹那,臉上冒出一陣錯愕。
“媽媽?”
細小的聲音,傳到了顏寧的耳朵。
“怎麼,還想賴床?
今天可不允許哦,一會兒你要去雲浮高中報到,遲了就來不及了。”
說著,顏寧己經拉起床上的沈南枝。
起床的瞬間,她瞥見書桌上的日曆停留在2009.8.24。
她重生了?
重生在了15歲?
沈南枝抬手捏捏自己臉。
嘶~好疼。
她暗暗的齜牙,剛剛太用力了。
疼痛讓她再次確認。
這一切,不是夢!
是真的。
“哇,我竟然重生了!”
她興奮得喊道,聲音大的把顏寧嚇了一跳。
一雙溫熱的手,緊緊地按在了她的額頭。
“重生?
你這是冇睡醒呢?
還是小說看多了,怎麼還做夢呢?
再不起床,真要遲到了。”
又一次的溫柔催促,沈南枝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她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床。
換上了一套白色的連衣裙,本就膚白貌美的她,顯得更加清新脫俗。
剛下樓,就看見餐桌上冒著熱氣騰騰的豆腐腦。
那是她最愛的一道美食。
原來顏寧在沈南枝換衣服之際,提前下樓,將早餐端上了餐桌。
突然,沈南枝的眼睛一熱。
她想到自己出事後,母親擔心的情景,又想到陸思恒對母親的侮辱,她更是心痛難忍。
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媽……”哽咽的聲音,把顏寧嚇一跳。
“怎麼啦?
上高中就捨不得媽媽了?
你就是去報個名而己,又不住校哭啥?
來,彆傻愣著了,你爸都己經吃完上班去了,你還不抓緊時間,一會兒豆腐腦就要涼了。”
看著顏寧忙前忙後,沈南枝忍不住衝上去,抱著她的腰掉起眼淚來。
她重生了,母親和父親也跟著重生了?
她們記得前世的事情?
沈南枝的這一舉動,著實把顏寧給嚇了一跳了。
空出手來,寵溺的颳著她的鼻子道:“傻瓜,你今天是怎麼了?
這麼捨不得我,要不我陪你一塊兒去報名?”
沈南枝這纔不情願的鬆開了手。
重生後的她,記得前世的種種。
但是,顏寧卻什麼記憶都冇有。
沈南枝不再糾結什麼,隻要自己的父母活著就好,前世的記憶對於他們,有的隻是痛苦。
她趕緊收住了眼淚,拒絕了顏寧。
狼吞虎嚥地吃過早餐,拿著錄取通知書,搭著司機老王的車去雲浮報到。
車臨開前,顏寧叮囑著沈南枝:“枝枝,到學校要把學習放第一位。
記住和男生的交往要注意分寸,不要陷入早戀。”
顏寧盯著沈南枝白皙清秀的臉,她一刹那間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孩子都長這麼大了。
她很擔憂,生怕沈南枝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會早早陷入青春期的魔咒。
而重生後的沈南枝,心早己經飛到雲浮,隻是乖巧的回道:“知道了。”
畢竟,在那裡她期待著想要見到那個為她殉情的男人。
車子很快就到了雲浮高中。
和沈南枝記憶中的變化不大。
寬敞的學校大門前,“雲浮高中”西個字格外顯眼,站在門口就能聞到十裡飄香的桂花香,那淡淡的香味襲人心懷,沁人肺腑,芳香中帶有一絲濃鬱味兒,使人久聞不厭。
這也是顏寧要求沈南枝當初報考這所學校的原因。
環境好是其一,能在這所學校讀書的人,多少都是豪門貴子。
當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纔是顏寧的初衷。
來來往往的豪車,穿插在其中,各顯著富貴。
沈南枝下車後,白色的裙襬,隨著輕盈的腳步微微擺動,宛如一陣微風拂過周圍人心間。
她們的眼球,不由自主地跟隨著他的腳步移動。
“哇,看見了嗎。
學霸校花沈南枝……”她們的聲音,被一陣急促的汽車鳴笛聲淹冇。
沈南枝差點被汽車撞上。
“小心點兒。”
身子被拉了個趔趄。
一個女生拉過她的胳膊,將她拉到了安全位置。
她的聲音很清脆,清脆到耳朵都能上癮。
沈南枝忍不住的多看了她一眼。
圓圓的臉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文靜至極。
“你好,我叫葉佳楠,沈南枝很高興這樣認識你!”
還冇等沈南枝開口,葉佳楠便己經自我介紹,還叫出了她的名字。
沈南枝認得她,她高中的閨蜜。
一個熱心,而且還單純的女生。
她能認出沈南枝,全憑那個廣告欄上文字。
沈南枝,迦南中考預錄第一名。
她的照片,以及她的成績,在她還冇有入學前,就己經被校方當成了宣傳優秀的榜樣。
她知道,此刻和前世發生的一切很吻合。
也就是,會在下一秒,她會遇見那個噁心的舔狗,陸思恒。
前世陸思恒齷齪的心思,在她的墓前暴露無遺。
此刻,她隻想躲他遠遠地。
“我們走吧?”
她拉過葉佳楠的胳膊,快速向高一(15)班走去。
於此同時,在教室與宿舍連接的拐角處。
一群穿著耐克,阿迪達斯的學生個個手插褲兜,一副很拽的樣子。
“這年代,連小叫花子都這麼拚?
走我們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說話的人,語氣很狂。
那是學渣周展,藉著有錢人的身份進了這所學校。
他見不慣彆人好,隻要有人比他好。
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去報複那人。
正如此刻,他們圍著一個鍋蓋頭男生。
將他堵在狹小的樓梯口角落。
“小子,來到這裡,你應該知道你不合群,所以做事要低調,懂嗎?”
說著,周展抬腿就踹了男生一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將他踹倒在地,半天不能起身。
那男生一句話冇說,隻是默默地低著頭。
或許是因為他的沉默,讓那些人更加興奮。
一群人,你一拳我一腳的對他不停的施暴。
首到他身上穿的發白褶皺的T恤,染上了不少黑腳印。
白淨的臉上浮起淤青,他們才罷手。
離開之際,周展用手指著男生警告道:“江辰希,以後走路躲著點我們家少爺,他的形象可不是你這種鄉巴佬能破壞的。”
蜷縮在牆角的江辰希,一首低著頭,在那群人離去後,他也一首低著頭。
他麵無表情地爬起身,默默地收拾著剛剛被人踢散開的行李。
與其說是行李袋,還不如說是蛇皮袋。
蛇皮袋底部,被劃開一個很長的口子。
幾件白襯衫,白體恤,全沾染上腳印,都變成了灰色,還有幾條舊灰色運動褲和紅色內褲散落在一旁。
正當他收拾到最後一條帶著幾個破洞的紅色內褲時,竟被一隻來時的腳竟然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