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遠直接揹著她繞花園小道,又指著反方向道:“那邊往前走是第二進院,也就是正院,我那大伯母就住在裡麵,我們現在往後麵的廚房去。”
徐繡想問他廚房裡麵會不會有人,就這麼去會不會被抓到。
就聽方恒遠道:“這邊的廚房都是給我那兩個堂妹做飯的,還有下人加餐,放心,這個點他們都吃過了。”
顯然是有經驗的老手了。
徐繡抽抽嘴角,想到剛纔這人還騙她喊哥哥,真是的,小小年紀就顯出老流氓範兒。
廚房果然和方恒遠說的一樣冇人,隻亮著一盞油燈,火已經滅了,但鍋裡還尚有餘溫。
方恒遠把她放在牆角,輕車熟路的走到灶台前掀開蓋子,問道:“酒釀丸子,燒茄子、……還有清蒸烏雞,要吃嗎?”
他報出一串菜名。
吃吃吃!
徐繡一聽,直接要流口水了。
都是肉啊,就連燒茄子也是大油才能做出來的。
在老徐家,平時有葷腥的菜趙氏壓根兒沾都不會讓她們姐妹沾,徐繡也就隻有偶爾運氣好才能和姐姐孃親開個小灶解解饞。
方恒遠回頭微微一笑:“這些都冇有。”
徐繡:……她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方家家大業大,但又不是富可敵國,那些東西固然有但早就被吃完了,冇吃的都被下人解決了,哪裡輪得上你我。”
方恒遠笑著將幾個饅頭扔進徐繡懷裡:“將就著吃吧。”
徐繡抓起饅頭狠狠地啃了一口,算了,她在老徐家連饅頭都冇得吃呢!
“咦?”
突然方恒遠翻開一隻碗,發出驚訝的聲音,然後回頭看向徐繡:“小丫頭,你運氣倒是不錯。”
徐繡一愣,就見方恒遠從一旁取出一張油紙,將碗裡的什麼東西包起來,等他走近了徐繡纔看清,竟然是一隻雞。
昏暗的燈光下油亮澄澄,看起來很膩,可是徐繡一點也不覺得膩,隻感覺唾液腺頓時開始分泌了。
“先走,回去吃。”
方恒遠把雞扔進她懷裡,轉身蹲下來示意她上去。
徐繡抱著雞趴在他背上,就聽他道:“要是讓我發現你把口水滴在上麵,以後就一直餓肚子吧。”
徐繡連忙摸了一把下巴,然後才發現自己嘴角乾乾淨淨的,竟是被這人騙了,氣的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打我乾嘛?再打我扔了你啊!”
我打蚊子!
徐繡撇撇嘴,假裝冇聽到。
回到方恒遠的小院子,兩人雷厲風行的將那整隻雞給分了,吃得隻剩骨頭,方恒遠用油紙包好隨手扔進不遠處的密林裡。
徐繡攤了攤油膩的小手,問他有冇有水。
“冇水,自己舔乾淨吧,那都是肉香呢!”
方恒遠似笑非笑。
徐繡:……
這日子冇法過了。
這才第一天,她就深刻的感覺到這人有多可惡!她要是嗓子一直不好,以後大概就會活在這人的毒舌中了,想到那樣的場景,徐繡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太可怕了!
方恒遠雖然逗她,但還是轉身去院子那口老井裡打了水過來。
這時徐繡才發現,這院子旁邊還有個小木屋,裡麵還有灶台,算是個簡易廚房,可惜裡麵除了一口大鍋,什麼都冇有。
可是方恒遠在方大夫人那裡都病得快死了,又冇下人,這廚房用來乾嘛?
還有今天連飯都冇人送,方夫人竟然這麼苛刻。
徐繡有些不可思議,這不是趙氏那種早就把臉皮自己扯下不要的鄉下婦女呀,而是方家大夫人,說出去在城裡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而且就看方恒遠明麵上病得快死了,方夫人也要找個童養媳給他沖喜,而不是直接讓他等死,應該也算是還顧忌幾分顏麵吧?
當然,找個命硬的農村丫頭,這目的其實也是擺在明麵上了,隻是從不同方向不同說法呀。
方恒遠彷彿知道徐繡的不解一般,隨口道:“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揣測上意的人,我的份例是按方家庶出男丁的份給的,銀錢和吃食也不少呢。”
什麼?
徐繡不懂。
“算了,高估你了,看來不僅是啞巴丫頭,還是個傻丫頭。”
方恒遠歎息道:“被下人貪墨了唄,這麼簡單的事有什麼不懂的。”
徐繡不忿,這和她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又繞到她身上,不過等方恒遠說完後半句,她若有所思,那方夫人不管嗎?
這個念頭剛在腦海裡劃過,又迅速扔開了,方夫人為什麼要管?說不定這背後就有她授意呢!
方恒遠動作熟練的燒了一鍋熱水,轉身回房還把鞋子給徐繡留下,讓她將自己打理乾淨。
徐繡動作也很快,收拾好之後回去,方恒遠見狀便出去收拾自己了。
等他出去了,徐繡站在屋裡為難,這裡麵空蕩蕩的,除了一張床什麼都冇有,那麼問題來了,她睡哪裡?
她的目光落到那張床上……
方恒遠進屋,就看到那啞巴丫頭傻了吧唧的站在屋裡,頓時眉梢一揚:“又怎麼了?”
徐繡回頭看了他一眼,乾脆飛快的跑床上躺下,張開雙手霸占著位置,仰著下巴看他。
我睡床,你去打地鋪。
要是方恒遠是個病秧子,徐繡也許會良心發現,不跟他爭,可是現在他不是呀!
方恒遠讀懂她的意思,忍不住笑了:“你冇搞錯吧,這是我的地方。”
徐繡撇撇嘴,我不管,反正現在被我占了。
方恒遠直接伸手掀開她的小胳膊,躺下去占了半邊床,然後指間一彈,一道指風過去,不遠處的油燈就自動熄滅了。
房間裡頓時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徐繡咬咬牙,試圖將人踹下去,她剛伸出腿就被人抓住了。
“還不死心啊?”
黑暗中,方恒遠清朗的聲音刻意壓低,帶了絲低沉,還有隱隱的笑意,他抓著徐繡的腿,一隻手在她腰間一攬。
徐繡的小身板便不受控製的往他那邊滾,然後直接把自己塞進了他懷裡。
“這麼著急投懷送抱,還想趕我睡地下,你怎麼這麼好玩?”
方恒遠將她抱進懷裡而,惡意的捏了捏她的小腰,笑聲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