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怎麼說都是因為自己,而且季宴禮從昨晚就冇吃飯。
她起來匆匆做了幾個菜放進保溫盒,然後就找去了醫院。
到醫院。
裴若泱從護士那裡打聽到了陶夢妍的病房。
坐電梯到三樓,走到儘頭,病房的門是開著的。
她剛想進去,就聽陶夢妍咳嗽了兩聲,然後笑著說:“季先生,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會做飯,這鹽哪能這麼放呀。”
“還有這雞蛋,雞蛋殼還在呢。”
季宴禮背對著門口坐在病床邊。
他默了默,聲音裡帶著少有的窘迫:“抱歉。”
裴若泱狠狠一怔,不可置信。
季宴禮竟然為陶夢妍親自下廚做了飯!
他明明從來冇進過廚房,還說過自己討厭油煙味。
可他打破了原則……為了陶夢妍!
裴若泱突然覺得呼吸困難。
她後退了步想走。
卻撞到病房門發出聲響。
病房裡兩人齊齊看過來,裴若泱清楚看見季宴禮在看見自己後,驟然擰起的眉。
“你怎麼來了?”
裴若泱很想問自己的丈夫徹夜照顧彆的女人,難道她不能來嗎?
可她不想激化矛盾。
便舉起手中的保溫飯盒:“我……我想著你們從昨晚就冇吃飯,所以做了點。”
陶夢妍立刻揚起笑:“太好了,早就聽說你手藝好,冇想到這麼快就能吃到。”
“一看季先生就被你照顧得特彆好,連雞蛋都不會打。
幸好你來了,不然我中午又要餓肚子了。”
這話聽上去是誇獎人。
可落到裴若泱耳朵裡就像針紮一樣。
她走過去,看見陶夢妍麵前果然放著兩道看都不能看的菜,心一瞬墜落崖底。
季宴禮收起自己做的飯菜,把保溫飯盒打開放到桌上。
看他冇拿起筷子,裴若泱怔了怔:“宴禮,我做了兩人份……” 話音冇落,被季宴禮打斷:“冇事,她先吃。”
說完,他起身扯了她就往外走:“這裡冇你事了,你回去吧。”
什麼意思?
他還要和陶夢妍單獨在一起?
裴若泱腳步一頓:“你在這裡照顧陶小姐也不方便,高翻院冇了我出不了事,但你至關重要,還是我留下……” 話冇說完,陶夢妍忽然悶哼了一聲。
兩人同時轉頭看去。
隻見陶夢妍滿嘴鮮血,吐出了一塊明晃晃還沾著血跡的玻璃!
第4章 季宴禮臉色一沉,抓著裴若泱手腕的手當即一緊。
“是你做的?”
裴若泱怔在原地,完全冇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她吃痛皺眉,掙脫了兩下:“我不知道……” 可季宴禮聲音冷下來,根本不相信:“菜是你親手做的,那玻璃不是你放的還能是誰!”
說完,他揚手將她甩開,大步回到病床邊按下呼叫鈴。
然後俯下身滿臉擔憂地看向陶夢妍:“你怎麼樣?”
陶夢妍紅著眼搖搖頭,拽著季宴禮的衣袖往他身邊縮了縮。
眼前這一幕,比被冤枉更讓裴若泱難受。
她攥緊手,忍著心口的疼再次沙啞出聲:“玻璃不是我放的!
我做的是兩人份,就算我想傷害她,可我絕對不會傷害你……” 話冇說完,被季宴禮厲聲打斷:“出去!”
“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來了。”
裴若泱臉上瞬間煞白一片。
不知道後來是怎麼離開的。
她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回到了家。
而記憶中最後一個畫麵,是季宴禮陪著陶夢妍匆匆去處理傷口的背影。
季宴禮出身在翻譯世家,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得高高在上的人。
那麼驕傲的人,竟然會屈尊對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女人,展現他最大的溫柔。
想起這幾天來的種種,裴若泱的心就像是被十幾隻大手緊緊箍住,疼得透不過氣來。
這一夜,季宴禮又冇回來。
裴若泱也又一夜未眠。
第二天到高翻院,也不見季宴禮的身影。
裴若泱看著他空蕩的辦公室,不敢相信他這個把工作比什麼都看得重要的人,竟然為了陶夢妍請假!
這是他第幾次因為陶夢妍打破原則了?
她失魂落魄地掐住手。
突然有同事走過來問:若泱,你家季大翻譯官竟然難得請假了,他怎麼了?”
裴若泱頓了頓,垂下眼:“家裡有事。”
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她的老公正在醫院體貼入微的照顧另外一個女人。
同事冇聽出她話裡的不對勁,隻是看著手裡的檔案焦灼:“可這份翻譯檔案很重要,得趕緊給他過審才行。”
“若泱,你下班帶給他吧。”
裴若泱有些猶豫,最後還是答應下來:“好。”
下班後,她再次來到醫院。
走去陶夢妍病房的路上,裴若泱始終有些躊躇。
她是真的不想再看見季宴禮對自己冷漠的模樣。
也冇想明白,昨天那塊玻璃到底從何而來。
正想著,她到了病房外。
剛要推門,裴若泱卻透過門上玻璃看到屋內坐著一對完全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季宴禮的父母!
他們怎麼會來?
父母麵見兒子身邊的女人,隻在一種情況下才能發生…… 裴若泱身子一顫,手中的檔案幡然落地。
她慌亂回過神,急忙撿起檔案。
剛整理好站起來,一隻修長的手就將檔案抽了過去。
“高翻院的檔案都是機密級彆的,你怎麼能隨便往外帶。”
季宴禮沉著臉,開口就是斥責。
裴若泱張了張嘴想解釋,可看著季宴禮,話到嘴邊就變成了:“你為什麼帶你爸媽來看陶夢妍?”
季宴禮已經翻看起檔案,視線停在上麵,毫不在意開口。
“和你無關。”
和她無關?
她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父母的半個女兒!
這個家有什麼事是和她無關的?
裴若泱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往頭頂衝去,沖垮了她壓著情緒的最後一道阻擋。
她攥緊了拳頭,一字一句地開口質問—— “季宴禮,你是想婚內出軌嗎?”
第5章 季宴禮翻看檔案的手一頓。
再抬眼時,他的眸光完全沉了下來:“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
裴若泱眼眶被淚意衝得通紅,“你兩天冇回家了,為了陶夢妍,你親自給她做飯,請假耽誤工作,現在還把你爸媽帶來見她……” 季宴禮冷聲打斷了她:“陶夢妍受傷是因為誰?”
裴若泱怔了怔,突然想通了什麼。
這一切都是陶夢妍自導自演出來的,為的就是接近季宴禮。
她忙開口:“我根本就冇推她,也冇在飯菜裡放玻璃,她受傷和我沒關係。”
“夠了。”
季宴禮漠然瞥了她一眼,“你做的所有事我都看在眼裡,你不僅冇有愧疚之心,還不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
裴若泱狠狠一震,如墜冰窖。
季宴禮的話像是千萬根銀針紮進四肢百骸,疼得她指間都顫抖。
他不信她!
他竟然這樣想她!
眼淚從裴若泱的眼角滑落。
但季宴禮在眼淚掉下來之前就轉身走了。
裴若泱看著他的背影,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
她就這樣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醫院。
走在大街上,冷空氣灌入喉嚨,疼得她感覺嘴裡全是血腥味。
她忍不住彎下腰乾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