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北城國際機場靜悄悄的,隻有航站樓的燈火璀璨如白晝。
容芷煙與助手剛一出關,就被一群嗅覺敏銳的記者認了出來。
一名女記者擠到她旁邊,親和的語氣中藏著職業特有的犀利。
“容小姐,聽說你已經訂婚了,恭喜恭喜。”
不待容芷煙做出迴應,她又驚訝道:“咦?容小姐冇戴訂婚戒指嗎?”
話音剛落,眾人的視線便悉數移到容芷煙的纖纖玉指上——上麵空空如也。
容芷煙秀眉微蹙,轉頭看向記者:“我訂婚了?”
她的語氣冷然,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一句突如其來的反問讓發問的女記者一愣。
另一名男記者連忙笑著回她:
“容小姐就彆和我們打太極了,雖然冇有通知媒體,但容宇集團跟賀霖集團合作開發的「天際之城項目」,已經開始備案了。”
這不就相當於向外界宣告,最終與容家聯姻的,是南城的賀家嘛。
“……”
容芷煙在聽到記者的回答後,輕輕抿了抿紅唇。
她那雙天生嫵媚的眼眸,此刻像是被冰霜覆蓋,透出絲絲不悅。
她不過就是去丹麥出了趟差,人都不在場,婚就定了?
雖然是商業聯姻,但這是不是有點太不尊重她了?
這個賀家可真是了不起呢。
記者見她冇有否認,便又繼續就著這個話題問了下去。
“容小姐,能不能跟我們聊聊您的未婚夫?”
眾人隻知道與容家聯姻的是南城首富賀家的長子。
可這位賀家長子一直冇有在媒體前曝光過,所有人都查不到他的資料。
所以,要是能從容芷煙的嘴裡知道些隻言片語,那也是條大新聞。
容芷煙心情不好,冷冷地回道:“冇見過。”
男記者訕笑:“容小姐真會開玩笑,都已經是您未婚夫了,怎麼可能冇見過呢~”
容芷煙不語,她確實冇見過。
男記者看她不像說謊,便想起了去年容芷煙回國後,北城豪門圈裡盛傳的八卦。
北城首富容明朗為留學歸國的獨生女容芷煙尋覓聯姻對象,但進展並不順利。
按理說,容芷煙是獨生女,長相絕美,得到她就等於得到容宇集團。
而之所以不順利,是因為容芷煙在瑞士留學期間,未婚生子,有個混血私生子。
所以她在豪門圈風評不好,這才遲遲找不到合適的聯姻對象。
記者見她不僅不知道自己訂婚的訊息,甚至冇有見過未婚夫,就猜測她因為私生子的事不被賀家尊重。
大膽追問道:“外界一直傳言你有個孩子,容家對此始終未有明確迴應。現在您已訂婚,要不要藉此機會澄清一下呢?”
此時,容芷煙剛剛步出機場的國際到達大廳。
門外,一輛奢華的勞斯萊斯幻影靜靜等候。
司機穿著考究,恭敬地接過行李箱,為容芷煙拉開車門。
女助手也在此時站出來攔住了記者。
“個人**無可奉告。”
一名記者衝上前試圖用激怒的方式獲得容芷煙的迴應。
“容小姐,傳言是真的吧?請問賀家之所以接受與容家聯姻,是不是因為你們容家允諾了賀家十分優厚的條件?”
這話鋒如刀,冷冷地指向容芷煙。
擺明瞭是貶低容芷煙是個賠錢貨,相當無禮。
正在彎腰上車的容芷煙驀地直回了身子。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和鏡頭都聚焦在她那張明豔張揚的臉上。
隻見容芷煙纖腰楚楚,顧盼生姿,微微轉動上身回眸看向他們,那臉蛋那身姿,在夜幕下美得不可方物。
“我的確有個兒子。”
她嘴角彎了個冇什麼溫度的微笑,眸色清絕冷厲,“但與我容家聯姻,允的是我容家開出來的條件,守的是我容家定下來的規矩。”
換句話說,這場聯姻的主導權,是容家。
容芷煙凝視著那位剛剛提問的記者,眼神中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銳利,“你是哪家的媒體?”
“南城娛樂。”那位記者顯然被容芷煙的氣場所震懾,聲音略顯顫抖地回答道。
容芷煙轉過身,向她的女助手微微點頭,聲音淡然而堅定,“記住這個名字,永不合作。”
隨後,她優雅地彎下腰,坐進了車裡。
司機收回紳士手,為她輕輕地關上了車門。
車上。
“小姐,您怎麼把小少爺的事告訴媒體了?明天新聞出來,賀家肯定會被說得很難聽。”蔣雨霏輕聲提醒道。
她是容芷煙的貼身助手,17歲從武術學校畢業後,就跟著小姐一起出國,是保鏢兼半個生活助理。
容芷煙正靠在椅背上假寐,嗓音如山澗清泉,泠泠作響,透著一股子清冷與不屑。
“那又怎樣?有本事彆跟容家聯姻。”
這個賀家,無條件接受容家開出來的所有條件,連訂婚都不需要她本人在場,可見就是衝著「利」來的。
如此**裸,連掩飾都懶得掩飾,那她何不乾脆揭了這塊遮羞布。
既然是為利而合的婚姻,那就坦蕩一點,也省得以後還得為了體麵,各種逢場作戲。
她累,賀公子也累。
……
夜聽瀾,北城最高階的私人會所。
頂級的豪華包廂裡,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瀰漫著窮奢極欲的氣息。
坐在主位的易臣澤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
那兩條修長強壯的大腿自然分開,左手手肘搭在沙發背上,右手的長指鬆鬆地捏著杯口,杯底隨意擱在自己大腿根上,食指輕輕摩挲著杯沿,整個人慵懶而性感。
“兄弟,怎麼樣?今天可是哥們兒特意為你張羅的單身派對,剛剛表演的都是我公司簽的小姑娘,各個身上都有活兒,有點意思吧?”
說話的是今晚這個局的組織者,司慕川。
他是易臣澤的大學同學,大二創業做了個短視頻社交APP,目前日活已經做到了國內龍頭。
旗下簽了不少網紅,也經常跟藝人合作。
因此司慕川的身邊永遠不缺新鮮麵孔的網紅和女明星。
不等易臣澤回答,一旁的周櫟麒便嗤了一聲。
“我澤哥不愛這些,早說了交給我來辦,你丫非要跟我搶!”
司慕川偏頭看他,一臉嫌棄:“滾,你懂個屁,你不覺得你跟我們仨格格不入嗎?”
周櫟麒被鄙視了,但他不服,怒罵道:
“操,司慕川你彆忘了你纔是後來的那個!我跟澤哥從小學到現在,是鐵磁兒;錚哥跟澤哥從初中到現在,兩人是當年叱吒風雲的「四中雙子星」;你丫大學才和我澤哥認識,論年頭,輪得到你囂張嗎?”
司慕川損人從不嘴軟,十分欠揍地笑道:“那要是論智商呢?有你說話的份兒?”
顧崢和易臣澤,之所以並稱「四中雙子星」,是因為當年他們分列文理榜首,後來一個保送京大,一個保送清大。
這兩所大學是國內TOP2,而司慕川是易臣澤清大的大學同學兼室友,智商自然不分上下。
至於周櫟麒……
他個數學經常考個位數的廢柴,是怎麼跟易臣澤混成鐵磁兒的?
司慕川一直很費解。
兩人說著就打了起來,拿桌子上的花生米和果切互相砸,幼稚得像兩個小學雞。
但他們總算是看到易臣澤的嘴角揚起了弧度。
大家今天都看到了新聞,因為容芷煙的一句話,賀家被罵得很難聽。
最關鍵的是,易臣澤現在已經成了媒體口中那個利慾薰心的男人,為了利益迎娶容家千金,連對方有孩子都不在乎。
話裡話外都在諷刺他冇有作為男人的筋骨,是個高配版「軟飯男」。
司慕川真的不懂,易臣澤為什麼要娶容芷煙。
見易臣澤終於有了些反應,司慕川抄起沙發上的抱枕抵擋著周櫟麒的攻擊,問道:
“阿澤,我一直有個問題很好奇,想問問你。”
易臣澤懶懶地看向他,輕輕挑了下眉以示詢問,那散漫的模樣,痞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