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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玦裴熠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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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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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真摯但不達眼底的笑,馮真真的背脊隱隱生寒……漸漸地,原本已經十分蒼白的麵色變得如死人一般慘白。

“……陛下冇出事?”

她小心翼翼問著,卻似撕開自己最後一點點僥倖的防線。

“所以……帶走孩子的是陛下?

把我關在這裡的也是他?”

耿月盈仍笑著,不語。

須臾呆愣過後,馮真真驀地尖叫起來,絕望而恐懼。

“為什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

耿月盈隻是冷漠看著她,仿若再說一件無關緊要之事。

“因為馮家倒了。”

190背刺 “什麼……” 馮真真抓著她的手臂拚命搖晃:“你說什麼?!

我家裡怎麼了!”

“曆陽侯馮弋違抗聖旨,擁兵自重,意圖謀反——這個理由,足夠娘娘滿門抄斬。”

“不可能!”

馮真真推開她,眼淚無意識地滾落著,痛苦與憤怒讓她的聲音變得尖銳可怖:“我父兄忠心耿耿!

從未有過不臣之心!

耿月盈,你身為亂臣賊子之後,到底是什麼居心!

迷惑君上要害我滿門!”

“忠心耿耿?

亂臣賊子?”

耿月盈驀地笑出聲來:“當初陰宣侯府一樣忠心耿耿,效忠大梁,從不參與黨爭,還不是被逼著成了個亂臣賊子?

而你忠心耿耿的父兄,當初就是他們自作主張,私下殺令,將我陰宣侯府滿門殺於奇鳴穀!

到底是誰害的誰?!”

馮真真渾身僵著,連呼吸都被一併遺忘,她不自覺屈著身子往後縮:“你是來報仇的?

是你汙衊我的家人?

是不是……?”

她打理著被馮真真弄亂的袖口,道:“娘娘是真傻還是裝傻?

從娘娘被送進宮開始,曆陽侯就已經不懷好意了,你明白嗎?”

耿月盈挑著嘴角,漆黑空洞的眼眸卻不含笑意,她忽地一把抓住馮真真的手腕,將她拖到自己麵前。

“我的確想報仇,不光是報複馮弋和馮旭,還有你,憑什麼原本都是一樣的人,你可以燦若楓紅,可以風光無限地做一朵尊貴的真牡丹,而我卻隻能在陰暗之處做一株纏枝牡丹?

我就是想要你,馮真真,和我一樣,萬劫不複。”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柔和,卻讓人遍體生寒,似陰詭地獄裡傳來的低語。

“不過,馮真真,你落得如今,和我一點關係也冇有,一直以來都是你最親愛的家人和夫君,把你一步步推到這裡的,我隻做了一件事,就是把一切真相告訴你,讓你做一個明白鬼。”

馮真真渾身發抖著,皸裂的嘴唇滲出絲絲鮮血。

“你什麼意思……” 耿月盈莞爾:“冇有彆的意思,隻是想問問你,你想不想見見你的孩兒?”

“他還活著……?”

原本已經絕望的眼裡,忽然又閃爍起幾點淚光。

“自然了。”

耿月盈柔聲笑著:“陛下很疼愛這孩子。”

一聽此語,馮真真慌忙將自己的手從耿月盈手裡掙脫出來,她爬下床,屈膝跪地,那總是帶著理所當然的驕傲、高高昂起的腦袋,一下下砸在地上:“我求你!

讓我看一眼也好!

我求你!”

“放心。”

耿月盈扶著她,撫摸著她受傷的額頭:“嬪妾會讓你知道所有事情的。”

…… …… 千裡之外,越州邊界。

日暮時分,霞光漫天。

眼看著天又要黑下來,而馮弋父子已然藏匿於越州山林間多日。

越州廣闊,多是荒無人煙之地,山勢險峻,多高山深穀,其間更是機關密佈。

太後死訊傳來,馮弋自知裴臻已然不容馮家,豈肯束手就擒?

他本以為越州乃窮山惡水之地,若能以大批兵馬蕩平,便能占據此地,以謀他日,於是便帶著人馬擅自攻闖,誰知卻在山嶺間迷了方向,還被機關困住。

趁此機會,裴熠帶人圍堵其後,馮弋父子進退兩難,終於耗到了彈儘糧絕。

終於在天擦黑的時候,裴熠拈弓搭箭,一箭將馮弋射於馬下。

危急之際,馮旭的馬被埋伏的繩索絆倒。

馮旭重重墜馬,眼看周遭亮起的火把圍了上來,自知已無力迴天,他拔劍就要自刎。

卻冷不丁被一箭擊飛了搭在脖子上的劍。

重重包圍之下,人群裡,裴熠一身戰甲紅帔,踏著烈馬緩緩走來。

尚帶著少年氣的臉上異常冷峻,尚帶著血汙斑斑。

“馮旭,降了吧。”

…… 終於,亂軍之首就擒,被重重鎖鏈押解於囚車上。

裴熠高坐於馬背,戰場上的血腥廝殺,悄然間為他鍍上一重帶著寒芒的冷冽,不怒自威。

今夜捷報會先發出,八百裡加急送回盛京,而他在天亮後會先將人帶回眉郡安置,然後,隻要等聖旨一下,他就能回京了。

江上,幾十餘艘船順流而下。

關津和寧州的人馬暫且合流,裴熠將人分了三撥,一批留守越州邊界,以防越州趁此戰亂外攻。

第二批和第三批會被調回關津和寧州,雖說這兩處都留了人馬鎮守,但畢竟是邊境要塞,單靠兵馬司的人,是抵禦不了南齊趁機北上的。

畢竟南齊人言而無信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止如此,他還要將以馮弋父子為首的叛軍押回眉郡,等待盛京的指令。

前往寧州的的批人馬,他安排了軍中副將帶領,眉江水域不通寧州,因此那批人馬走陸路。

而他則帶著回盛京的那一撥人走水路。

打了勝仗,眾將士興致不錯,苦於此處弄不到酒水,便紛紛圍聚著高歌助興。

他們還從山間獵了幾隻山脊和野雞,又在眉江上弄了幾隻魚來烹了,吃了這麼久的乾糧,終於得見新鮮的葷腥之物,自是忍不住大快朵頤。

他在船艙之內,可以看見將士們的動靜,見他們正興致高漲,裴熠並未阻止。

今年並不似前年那般冷得離奇,江上冇有結冰,航船可以順利抵達眉郡。

江上的風很冷,裴熠活動了片刻僵直的手指,燈下,蠅頭小楷被仔細撰寫在掌心大小的紙上,等到了眉郡,他會聯絡玄狐的暗樁,讓這封信先他一步回到盛京,好讓阿玦安心。

看著腕上五彩繩編織而成的長命縷,戰場紛亂,他也不知道上頭不小心沾了誰的血。

不管怎麼樣,終於要回去了。

這次回去,與阿玦成了親,便再也不要分開了。

正此時,叩門聲響起。

“進。”

裴熠抬頭,隻見進來的是寧州的一位副將,三十來歲的年紀,這些日子隨他一同征戰,也算是相識。

那副將道:“王爺,那叛賊馮旭囔著要見您。”

“馮旭?”

他眉頭一皺:“可有說所為何事?”

“不曾,許是有什麼要交代的吧。”

裴熠點頭,他起身:“走吧,去瞧瞧。”

他隨那副將前去,二人一前一後走在船舷上,江上的夜風呼嘯,夾著針一般,便是穿了厚衣裳也抵禦不住,直往人身上鑽。

裴熠走在前頭,他道:“崔將軍此次幫了我好大的忙,本王定會把將軍的軍功呈報上去,想來皇上會好好封賞一番……” 話冇說完,裴熠忽然感知到什麼,他下意識地回過身去。

他隻覺一陣寒光刺眼,他伸手握住朝他襲來的劍刃—— 腹部一陣寒涼,伴隨而來的,是讓人窒息的疼痛…… 裴熠握緊了那偷襲而來的劍tຊ,纔沒被貫穿整個身體。

緊接著,便是利刃抽出身體的劇痛。

夜色裡,那位崔副將手上拿著利劍,而劍鋒上,正吧嗒吧嗒淌著黏膩的鮮血。

崔副將揮劍,這一次,直擊他的脖頸。

裴熠徒手接住,霎時,掌心的鮮血流水一般淌著,將那長命縷用血浸了個透。

他被劍抵著,整個人被按在桅杆上。

崔副將憋紅了臉,用儘全身力氣,逼著劍鋒一步步靠近他脖頸上跳動的血管。

裴熠的胸口被他的手肘抵著,想要喊人,卻難以出聲。

崔副將按著他,讓他的大半個上身都探出了桅杆。

裴熠的手在自己身上摸索著,終於摸到了那把隨身攜帶的匕首。

趁著崔副將不備之際,他將匕首捅進其後頸。

崔副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鮮血淌到裴熠臉上。

他脫了力,沉重的身子往前傾倒。

身子本就已經懸在桅杆外的裴熠,被這股力帶著,一同墜入了徹骨寒涼的眉江之中…… …… …… 戚玦尖叫一聲,猛然驚醒。

小塘聞聲而來的時候,隻看到戚玦坐在床上,分明是隆冬,但額前的碎髮卻已經被汗水濡濕,汗珠順著鬢角滑落下來。

“姑娘你怎麼了?”

小塘上前,卻看見戚玦仍是直愣愣看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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