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下,祁昕若腦海一陣發麻。
她辛辛苦苦幾個月,竟然被項靳默輕飄飄一句就毀了?
她望著他的臉,許久之後才扯出一句:“項靳默,為什麼?”
項靳默垂眸,眼中溫和,語調卻理所當然:“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改革的時代在發展,辦工廠這事和以前不一樣了,你弄不明白的。”
“與其受累被人騙,你還不如安心待在家裡,陪著雲雲。”
祁昕若越聽,心越寒。
是不是結婚久了,項靳默連一開始她是什麼樣子的都忘了?
他們原本不相上下,她是為了項靳默才選擇的迴歸家庭,她為他付出了這麼多,到頭來……
在他的眼中,她的價值就隻是做一個家庭主婦嗎?
項靳默並冇有察覺到她的情緒,存摺塞到她的手中後他就轉身離開了,隻留下了一句:“廠裡還有事。”
祁昕若在冷風中站了許久,才渾渾噩噩朝著家的方向走。
快到家門口時,卻被歐梓潔擋住了去路。
她眼中儘是得意,在看見祁昕若手中的存摺後,裝作一副驚訝的樣子:“哎呀,我隻是隨口一提,我不喜歡你開的那個廠,項廠長就真的把你的廠收購了?”
她嘴角的笑意幾乎要壓不住:“項廠長總是這樣,我想要什麼他都順著我,不像某些人,也就靠那張可憐的結婚證裝橫了。”
祁昕若抬眼,冷聲道:“說夠了嗎?”
“說夠了就彆擋路,吵得我頭疼。”
歐梓潔一噎,攥緊了手罵道:“你還在得意什麼?你現在什麼都冇有了,也就剩下牙尖嘴利了!”
祁昕若不想管她,徑直朝家的方向走。
隻是心口像是堵了一團濕棉花,讓她難以呼吸。
她的心血,竟然成了她的丈夫拿來討好彆人的工具。
疲憊回到家中,到沙發邊緩緩坐下,心中一陣無力。
“阿媽,你怎麼了?”
祁昕若抬頭,見雲雲正揹著小書包,看樣子是剛放學。
咬了咬牙,她上前去牽起了雲雲的手:“雲雲,阿媽帶你去阿爸的廠裡。”
她要去說服項靳默,將她的廠還給她。
既然覺得要離婚,決定要養雲雲,她不能冇有收入。
到了項靳默的服裝廠,才發現他們正在開動員大會。
祁昕若把雲雲托付給了保衛員,去了廠裡的大禮堂。
剛進大門,一眼就看見了項靳默站在台上意氣風發的模樣。
祁昕若下意識捏緊了衣角。
大學裡,她也曾被同學誇讚是大山裡飛出去的白鳳凰,漂亮白皙又有能力。
這些年她為了項靳默,家中的事她不放心交給彆人,都是親力親為,過度的操勞讓她很少打扮,變成了現在土裡土氣的模樣。
就在這時,歐梓潔也上了台。
她穿著洋氣的西服套裙,燙著一頭港城那邊流行的大波浪,上台後自然地給項靳默整理了衣領,隨後和他一起發言。
有工人感歎:“項廠長和歐同誌真的是天生一對,看著就養眼!”
祁昕若站在最後,心中是一陣接一陣的堵意。
她後退了幾步,想要離開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
可剛轉過身,她卻看見——
雲雲正站在她的身後!
她一雙大眼睛裡滿是驚慌,望著台上:“阿媽,為什麼阿爸會和彆的阿姨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