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請柬放在一旁,手指揉著眉心,試圖紓解這股煩悶。
而放在一旁的手機卻突然響起。
是蘇寒徹的電話。
我滑動接聽鍵,他的聲音從裡麵傳出來。
“以柳,你現在從辦公室裡出來。”
我一瞬詫異,有些不明白蘇寒徹的舉動是因為什麼。
隨後他開口:“等人自投羅網。”
我下意識屏住呼吸,環視了一下辦公室,拿起桌上的請柬出去。
而我剛出警局就看到蘇寒徹和喻裕城並排的身影。
喻裕城像是察覺到我的出現,對我招了一下手。
我跑了過去:“要不是那時候我回頭了,我都差點被你們騙住。”
“怎麼樣?
有人露餡了嗎?”
他們帶著我走向警局斜對麵的餐館,當初我們仨經常來這裡吃。
隻是後麵越發忙後,來的就少了。
複古的陳設一如之前,人聲喧囂,早早地就開了空調。
我們找到一個方便觀察的位置坐下。
我熟練地倒了杯水給蘇寒徹和喻裕城。
喻裕城道:“已經把所有戒備狀態都撤了就等他出現了,現在就先好好吃一頓。”
喻裕城將餐盤推向我這邊,我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再次回到隊裡,我和他的接觸並不是特彆多。
但我卻能清晰地感知他對我的態度轉變,從懷疑似乎變到慢慢信任。
我看著桌上逐漸上齊熟悉的菜品嘴角上揚。
“喻隊,似乎現在很相信我?”
喻裕城怔愣一瞬:“是清寒信任你。”
第27章 我下意識看向坐在旁邊的蘇寒徹,而他此時卻微笑著看著我。
“雖然匪夷所思,但你用行動證明瞭不是嗎?”
我檸檬㊣刂的心不由顫抖起來。
喻裕城將手中的水杯放下,看向我:“我和他一樣。”
我看著他們心中迸發一股喜悅。
而水杯中似乎倒影出曾經我們的模樣。
飯後,我們坐在斜側的飯店裡觀察裡麵的動靜。
晚上9點23分,法證科辦公室的燈倏地亮起。
我看著亮起的燈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
喻裕城將手上的筷子‘啪’的一聲放在了桌子上:“落網了。”
“走,去看看。”
我起身跟上兩人的步伐。
回到科室辦公室時我的心仍有些緊張。
我們已經3年冇想這樣再一起辦過案子。
雖然物是人非,但再回想起來亦如蘇寒徹上午所說“不複當初,但至少我不會讓它再有其他裂痕”。
而拉開科室的門時,陳聰正拿著體液的比對樣本。
我看著他不由起皺起了眉頭。
在我的印象裡,陳聰幾乎是一畢業就是跟著蘇寒徹。
而且一向待人溫和,處事上也井井有條。
他接手的解剖也未曾出現過什麼問題。
喻裕城衝過去將他按倒在地,出聲質問:“為什麼這麼做?”
陳聰的眼鏡隨著喻裕城的動作跌倒在地。
他緊貼地麵的臉顯得猙獰,語氣裡閃過一絲慌張。
“我隻是再回來確認一下我的化驗為什麼會出錯。”
“這個化驗經由的手,我理應負責。”
蘇寒徹聽著陳聰的話眉頭微蹙,走到他身邊。
他用手輕輕挑開他的口袋,從裡麵拿出一個玻璃載片。
加上桌上兩個,一共三個。
我看著那三個玻璃載片,心中一瞬瞭然。
隻要化驗出兩個陽性,就可以確定是他。
陳聰看著蘇寒徹手上的載片,唇色霎時冇了血色,呼吸急促起來。
他想要掙脫喻裕城的束縛,但都是無用之舉。
喻裕城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現在你還要怎麼解釋。”
陳聰看向蘇寒徹:“江醫生,你相信我!”
喻裕城:“不肯說?
需要我拿去化驗室再化驗一次,你才肯死心?”
陳聰聽到蘇寒徹的話的那刻就放棄了掙紮,認命般閉上眼睛:“不用了。”
“我承認是我乾的。”
我攥緊手指:“為什麼這麼做?”
陳聰的態度一瞬變得陰狠,抬眼看向我們,眼中像是淬了毒。
他輕嗤:“哪有那麼多理由?”
“從一開始我的作用就已經被安排好了,隻是冇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快暴露。”
“待在這裡這麼久,你以為我不想做個好人?”
“可是有些路,一旦走錯,那接下來就是步步錯!”
陳聰又轉眼看向蘇寒徹:“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蘇寒徹的聲音冰冷:“你一開始的化驗冇有錯,那兩個人的體液是正常的。”
“除去後麵結果更改的詫異,你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寧。”
陳聰站起身:“所以你們從一開始就在裝出現矛盾?”
兩人並冇有回答他的問題。
轉而蘇寒徹倏地開口:“你背後是誰指使的?”
陳聰說:“冇有人指使。”
喻裕城推著他走向科室辦公室門外:“現在問也問不出什麼。”
走廊上燈光隱隱閃爍,而除去我們幾人的腳步外,幾乎寂靜無聲。
我將審訊室的燈打開時,陳聰卻突然朝我開口。
“這麼久都冇有信任我,卻信任了你。”
轉而又看向蘇寒徹:“看來喬卿蘭的死,你自己都感覺罪孽深重啊。”
“誤會同伴的感覺不好受吧?”
幾乎一瞬間,蘇寒徹的拳頭打在了陳聰的臉上,而他手臂上的血又再次滲出。
我擔憂地看向蘇寒徹。
可我的視線掃過之處,卻發現從陳聰口袋中掉落一張紅色請柬。
第28章 喻裕城俯身將地上的請柬撿起:“你不配把這個帶在身上。”
他嘴裡喃喃:“碧萱這傢夥,就隻會口頭上通知我們,連請柬還是先給他們發。”
我心頭一怔,詫異地看著兩人。
他們冇有收到請柬?
可我還來不及思考,蘇寒徹便出聲打斷,我隻能強行壓下心中的猜測。
“先審吧。”
喻裕城將請柬收在衣服內夾,推著陳聰走進審訊室。
筆錄員走進審訊時,一瞬詫異,下意識看向蘇寒徹。
“江醫生,這不是你們科室的……” 因為詫異,他的話都冇有說完。
蘇寒徹隻是輕微點頭。
筆錄員收起臉上的詫異,轉身走進審訊室。
門‘砰’地一聲闔上。
我的心也隨之震動一下,正猶豫是否要開口問出我心中的疑惑時,蘇寒徹卻像是看出我的遲疑。
他輕聲開口:“怎麼了?”
我透過雙麵玻璃看向被鎖銬在鐵椅上的陳聰:“你覺不覺得這件事過於蹊蹺?”
蘇寒徹眸子微垂,看著我。
“如果是存在有力的證據能夠拿下徐庚思,他們毀掉一顆棋子保住徐庚思又如何?”
我轉身看著他:“我們直接抓住他,未免有些打草驚蛇。”
蘇寒徹卻輕笑著看著我:“你是覺得隊裡還有他們的人?”
“如果有,那人會比陳聰更瞭解我們,再裝下去意義不大。”
蘇寒徹一語道破了我心中的猜想,但我卻眉頭緊鎖。
假若我告訴他,我懷疑的是詹碧萱。
他會怎麼做?
沉思半晌,我微微點頭。
他問:“你懷疑是誰?”
我從包裡把今天下午詹碧萱給我的請柬拿出。
我感覺我遞過去的時候手都有些僵硬。
詹碧萱這麼多年都是和我們一起長大的。
從她日常的點點滴滴來看,幾乎和這件事情聯絡起來。
但她幾次身穿紅裙的身影都和監控中的身影過於相似。
當然除了詹碧萱以外,還有‘趙以柳’。
我抬手看著自己的手掌,食指和虎口上未佈滿老繭。
也就是說‘趙以柳’之前冇有熟練使用武器的痕跡。
但萬州監控視頻中的身影耍槍的手法和姿勢絕不是新手…… 蘇寒徹順著的視線看著我的手掌,眼中劃過一絲瞭然。
他最後收回自己的視線,看著我舉在半空的請柬。
他聲音低沉:“你懷疑碧萱?”
我被蘇寒徹的質問掐住了喉頭,幾乎說不出話。
半晌,我聲音乾澀:“隻是猜測。”
蘇寒徹卻冇有反駁,接過我手中的請柬:“我會拿去對比的。”
“後天就是她的婚禮,我會在這之前證明她的清白。”
掐住我喉頭的那雙手倏地鬆開:“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