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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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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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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絕色,舉世佳人。

‘江映皙月玉盤中,料峭秋風恍作冬。一劍西來破萬法,心如明鏡劍自通。’

江秋皙,靈五境,三山六宗之劍宗,第七十二代宗主,劍心通明,今秋劍仙。”

末尾處的大多數字跡已看不真切。

但江河猜測,後麵大致便是敘述這位劍仙多年來是何戰績了。

畢竟是修仙界的榜單,除了美貌之外,戰力也是重要評估的一部分。

譬如斬同境修士數十餘,或是什麼一劍開天門之類的光輝事蹟。

但這都不是江河關注的重點。

重點是,江河真的見過,這位刊印在仙子錄中的女劍仙。

畫中女子此時正對江河冷眼相待,長劍在手,殺意四伏,看起來尤為孤高。

可白髮、嬌顏、清冷、劍仙……

這江秋皙,劍宗宗主,不正是昨夜那個一言不合拔劍相向的女子嗎!?

“所以我這幾天一直夢見的,原來是劍宗的宗主?”

江河意識到了關鍵。

可自己一個剛穿越來的小道士,怎麼會與這什麼劍宗的宗主產生瓜葛?

尤其看對方的態度,不像是知道實情的樣子啊,應該也不是主動召見自己的……

思慮之下,江河又連忙往後翻閱起來。

可仙子錄似乎隻是個排列天下仙子的榜單,其中大多生平已看不真切,江河並未再獲得什麼實質性的資訊。

不過仙子錄裡竟還有黑絲妖女,倒也足夠吸人眼球。

無奈之下,江河也隻得帶著疑問,翻閱其它小道士未曾讀懂的書籍。

時間隨著江河的閱覽一分一秒過去,江河的眉頭卻越發擰緊。

“竟然是這樣……”

合上書冊的最後一頁,江河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這個青玄觀,果然不對勁。”

除仙子錄外,小道士找到的書籍大多都是字跡模糊,已成殘本的劍典、秘籍,如今情形下根本派不上用場。

但也並非毫無所獲。

江河從一些弟子留下的日記,和不知是什麼人留下的,對曆史的隻言片語中,瞭解到了一些有用的資訊。

青玄觀所在的位置,是位於生靈洲東北角的劍山。

亦是曾經的三山六宗之一,劍宗駐紮之所。

日記的前半段記錄了有關劍宗的輝煌,江河能看出那是劍宗極為繁榮的時代。

但如今他所處的青玄觀,卻坐落於劍宗的遺址。

也就是說——

“劍宗,已經覆滅了。”

江河做出了定論。

看著手中弟子的些許日記,記載中的劍宗相當鼎盛,江河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又看了看破敗屋舍中的磚瓦,和那並不牢靠的門窗所透出的日光:

“怪不得青玄觀看起來跟難民營一樣,原來這道觀隻是藉助劍宗的斷壁殘垣,而臨時搭建起來的。”

無法想象,曾經輝煌一時的劍宗,而今怎會落到如此地步,乃至讓青玄子藉助起這劍宗的遺址,臨時搭建起了破敗的青玄觀。

而青玄子,又為何要在此處遺址,搭建一所破敗的道觀?

這道觀無人知曉,自是冇有香客,青玄子又從不對外宣傳,隻教授一眾弟子呼吸法,修行突破,再目送弟子一個接著一個的死亡。

江河想不明白這青玄子的目的。

“這日記前半段記載的日期是第三紀5588年,而現在的時間應該是……第三紀6688年。”

江河心算著,

“這中間竟已經過去了一千一百年麼……”

若非這方天地靈氣濃鬱,萬物腐朽的速度都頗為緩慢,否則這日記還真儲存不下來。

而日記的後半段,則不知被什麼人撕毀一般殘破不堪,歲月的沉澱下江河更是難以分辨其內容,無奈下也隻得放棄。

“可劍宗既已覆滅,我又怎麼會夢到劍宗的宗主?我夢到的是現在的她麼,是她不甘劍宗的覆滅所以找到了我?那她為何又不認得我?”

雖然得知了一些資訊,但收穫仍舊太少,無法讓江河描繪出整件事的輪廓。

但想來自己位於劍宗遺址,夢到的亦是劍宗宗主,冥冥之中,定然與其也脫不了乾係。

“看來,隻有等此次入眠之後,再向那位宗主好好打聽了。”

江河腦海中又浮現起那雪白的倩影,心中卻是不由鬆了一口氣。

原先他不知那女子的身份,多日以來一直被當作‘心魔’斬除,現下瞭解到一些內幕,興許能讓對方耐下心來好好與自己交流。

也算是變相的找到一把破局的‘鑰匙’。

江河感到壓抑的心情總算舒坦起來,連帶著自己生活的這間陋室,看著也越發順眼。

耳邊又有悠遠鐘聲響起,江河便知道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時辰。

這青玄觀的大鐘好似什麼法寶一般,也無需觀中弟子敲響,每隔一個時辰便自動報時一次。

長時間的閱讀過後,而今已至正午。

觀中弟子皆聽鐘聲行事,江河也不例外。

常理而言,他現在該去同一眾弟子同去飯堂,吃些東西再回房靜修。

但多日以來精神飽受摧殘,而今又有瞭解決之法,江河也便暫且放下吃食的念頭。

將諸多書籍重新藏起來後,便直接躺在了土炕上,閉上了雙眼。

耳邊延綿的鐘聲疊起聲浪,好似低沉的催眠曲。

許是太累,閉上雙眼的江河,很快便打起了細微的鼾聲……

他又一次站在了虛無之中。

眼前,仍是那雪白的倩影。

幾乎是江河出現的頃刻間,那白髮女子抬起清冷的眸,看向江河的目光中透出幾分訝異,像是冇想到他這次來的如此之早。

她正盤膝而坐,法袍未能遮住她盤起的如玉長腿,此時見到江河後,便有些不自覺的拉緊法袍。

同時,她手中的長劍已再度出鞘——

“停,彆急!”

江河見狀連忙擺手,用嘴皮子所能吐出的最快語速道:

“我不是什麼心魔,我知道你是誰,我也知道你的宗門發生了什麼,也許我能幫上你什麼忙!”

那女子手中長劍一頓,卻也僅此而已了。

寒芒再現,並不願意聽江河狡辯什麼。

“你不是讓我今天再來麼!?”

“你再重複一遍我說的話。”

“那便明日再來啊……”

等等?

江河忽然愣住了。

‘明日’再來……

明日的明日,還是明日!

沃日!

此時的江河,求生**膨脹到無以複加,見那女子仍不留情麵,嘴裡的話霎時間和機關槍似地突突突往外冒:

“雖然你不見得認識我,但我認識你。我知道你叫江秋皙,是劍宗的宗主!我知道劍宗已經覆滅了,可上天讓我一個小道士和你會麵肯定是有原因的,與其殺了我,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你肯定也不希望每日都見到我對吧?”

那劍仍未止住。

江河看著江秋皙冷若寒潭的眸光,懸起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果然,自己得知的資訊還是太少了麼……

一場交易,你手上需得握有讓人動心的籌碼,對方纔願意細細掂量。

但若像江河這般,手上握著的都是對方知道的資訊,那這也便算不上什麼交易了。

所以——

又要寄了?

見江秋皙根本不聽自己辯駁什麼,執意出劍相對,江河任命般的閉上雙眼,等待著第七次死亡的來臨。

江秋皙貴為一宗之主,身懷最起碼靈五境的修為,比自己這個人二境巔峰的渣渣不知道強到哪裡去,自己根本冇有還手的餘地!

打不過,也罵不得,巨大的實力懸殊之下,他也做不了什麼了。

開擺唄那就。

可江河閉眼之際,那寒光卻遲遲未曾落下。

江河並未感受到腰間的劇痛。

我……冇死?

對方手下留情了?

不明事實的江河,連忙睜開雙眼,想瞧瞧真相——

似冰的長劍已然抵住他的咽喉!

喉下忽地有溫熱流淌,江河霎時間連吞口水的動作都不敢做。

他對上了江秋皙的冷眸,隻覺得眼前女子比起清冷的仙子,更像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耳邊響起江秋皙的聲音,饒是她聲如百靈,冰冷又質問的語氣卻仍讓人倍感發寒。

她道:

“你說,劍宗覆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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