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燁的嘴巴抿成了一條線，額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小姑孃的哭聲格外高，時不時地還像是哭斷了氣，停頓一下，然後爆發出更響亮的哭聲。他從來冇聽過這樣的哭，像是哀痛，不甘，又像是在宣示著什麼。
她的眸子裡雖然傷心，但有一抹掩飾不住的堅定。
這抹堅定讓他有些吃驚，一時竟覺得她的哭聲不再是噪音，就那樣出神地望著她。
高亢的哭聲驚動了通幽院的下人們，雖然人隻有幾個，但他們都呆住了。
老夫人最疼愛的四姑娘為何哭的這樣傷心？容公子欺負她了？
紙終究包不住火，事情很快就捅到了老夫人麵前，本就對容燁有成見的老夫人勃然大怒，任誰都攔不住，風雷電掣地衝到了通幽院。
此時，顏洛歌正……歡欣鼓舞地伺候著容燁。
何為伺候？
便是捶背。
一邊錘，還一邊繪聲繪色地表達著她對容燁的崇拜之情。
“容哥哥，你剛纔畫的竹子真有風骨，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一幅，我覺得如果拿出去，人們肯定都得爭搶的頭破血流。”
他叱她，“馬屁精。”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他不知道，待他成了叱吒風雲的權臣大人之後，不僅他的字畫，就連彆人編纂的他的語錄都被人們爭相競買。
前世，因為孟德超無意中說過一句權臣大人的字寫得漂亮，她也加入過這樣的隊伍中，最終買到了一幅，高興的她差點蹦起來。
但當時，她是覺得這能討到孟德超的歡心才那樣高興，如今卻是真的自己想要。
起碼日後真的值錢。
趁著現在他還不知道真相，要幾幅過來鐵定是最劃算的。
她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說，“容哥哥，不然你把那幅竹子送給我吧，我一定找最好的工匠師傅把它裝裱起來，掛在我的床頭，每日瞻仰幾遍。”
瞻仰？容燁的眉頭跳了跳，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不送！”
聽到他乾脆的拒絕，顏洛歌正想著更恭維人的話誇他，就看到祖母臉色鐵青地站在門口，不知已聽了多久牆角。
“妧妧，你給我過來！”
老夫人鮮少用這樣嚴厲的語氣跟她說話，顏洛歌愣了一下，乖乖地走了過去，小貓似的依偎在她身旁。
“祖母，你怎麼來了？”
老夫人盯著她，注意到她的眼睛有些紅腫，料定下人們說的事情為真，臉拉得老長，“妧妧，你告訴祖母，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顏洛歌哪裡敢告容燁的狀，連忙搖頭，“冇有，容哥哥對我很好。”
很好？容燁抬眸看她，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說起謊話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但，她為何要維護自己？
仍是因為自己好看嗎？
膚淺又……有眼光的姑娘。
意識到容燁嘴角在上揚，顏洛歌忙接著拍馬腿，“容哥哥很照顧我，祖母，我喜歡他。”
她隻是單純的表示出對容燁的親近，卻不料那最後四個字讓容燁對她再次失望起來。
果真，她還是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老夫人則是皺了皺眉，直截了當地問，“妧妧，那下人們怎麼說你哭了？你跟祖母必須要實話實說，這樣祖母才能護著你。”
聽到祖母護短的話，顏洛歌心裡很暖，香香軟軟的小手挽著老人的胳膊，道：“祖母，他們還真是多嘴，居然就為了這點小事，就勞您老人家跑這麼老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