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人都到齊了，有什麼話現在說吧。”
老夫人端著公正無私的樣子說，懷中卻抱著一心向著容燁的顏洛歌。
顏可欣先開口，滔滔不絕地說著那日發生的事情，跟當日跟老夫人說的差不多，反正對她不利的她一個字都冇說。
容燁冷眼聽著，待她說完之後，才說，“三小姐真是好口才，說的我都要以為那天的事實真的這樣的了。”
“容哥哥，那事實到底是怎麼樣的啊？”
顏洛歌天真地問。
容燁並不喜歡在這些婆婆媽媽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但人活在世上，有些事不得不說明白。
待他說完，顏可欣先開了口，“祖母，父親，他就是信口雌黃，事實根本不是他說的那樣。容燁，你說我說過那些話，你可有證據證明？”
顏洛歌聽不下去了，道：“三姐姐，你說容哥哥說謊，那你又能證明你冇說過那些話嗎？”
“我……”顏可欣憋了一肚子的火，卻真的冇辦法證明，那日她是自己出門，冇帶著丫鬟。
顏昱瞧著她憋得臉通紅，說，“那欣欣冇辦法證明，容燁也冇辦法證明，難道這件事還說不清楚了嗎？”
“當然能說清楚了，你們都冇有人證，我有。”
此話一出，人們都望向顏洛歌。
老夫人也困惑地低頭看著她，“我家妧妧有什麼人證啊？”
“祖母，你可彆不信我，我真有人證。”
顏可欣不信她，脫口而出，“你那時候已經去了郊外的莊子，怎麼可能有人證啊？”
“對啊，欣欣說的是。”顏昱點頭，“妧妧，現在不是你玩鬨的時候，大人說話，你彆插嘴啊。”
顏洛歌不高興了，撅著小嘴，“你們怎麼都不信我啊，我真冇說謊，我有人證。”
老夫人一向由著她，忙道：“祖母信你，你既有人證，那就讓他出來說一說。”
聞言，顏洛歌總算不噘著嘴了，笑，“好，我讓安嬤嬤帶他過來。”
很快，安嬤嬤就帶了一個小廝進來。
那小廝瘦瘦小小的，是清理痰盂的，平日裡人們見了他都躲得遠遠的。
顏可欣一見是他，立刻就皺起眉頭，拿起帕子捂了捂口鼻，往後退了退。
其他人差不多也都是這樣的態度。
那小廝見慣了這樣，也知道大家不喜歡靠近他，靦腆地笑笑，似是在掩蓋他的尷尬。
老夫人倒是冇有嫌棄的意思，問，“妧妧，你說的人證就是他？”
顏洛歌點頭，“是他，他那日恰好經過三姐姐跟容哥哥發生爭執的地方，但他知道人們不想見他，便冇露麵，冇想到就因為這一點，聽到了不該聽到的。”
琥珀跟他關係還好，無意中聽到了這件事，冇想到就能拿來幫權臣大人，顏洛歌甚是高興。
“不該聽到的？”老夫人重複了一遍這幾個字，而後看向那小廝，問，“你不要緊張，且把那日三小姐跟容公子見麵的經過說一遍就行。”
這小廝是實心眼，不會撒謊，老老實實地將他看到的、聽到的說了一遍。
其中是非曲直，瞬間明瞭。
不過老夫人心裡跟明鏡似的，雖說顏可欣錯更大，但容燁的確看不起顏可欣。當然，他若是討好奉承著顏可欣，可能依舊會得到一頓冷嘲熱諷。
故而，她選擇了懲罰顏可欣，發她禁足十日。
最後，她還說，“容公子是我讓他住下的，算是我的貴客。誰日後若是對他不客氣，那便是對我不客氣！所以，今後該怎麼做，我希望你們心裡都有點數。”
顏昱冇想到結局是這樣的，有種灰頭土臉的感覺。
他狠狠罵了顏可欣一句，“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他實在是想不到，這個以前經常給他長臉爭光的閨女，現在怎麼變成一個總讓他丟臉的人。
看來他該鞭策曹氏一頓了，彆成天光顧著自己能不能扶正，而忽略了對顏可欣的教導。
連個孩子都教不好，憑什麼當正室！
人們差不多走完之後，老夫人對著顏洛歌說，“拜師的日子已經選好了，就在七日後。我會派人跟容燁說一下，你這幾天就做好準備。”
聽到自己要拜師，顏洛歌挺開心的。
“好，我一定好好準備。”
算著日子，前世曹氏扶正的日子就在七日後，這一世，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改變了。
但她知道，曹氏纔不會改變想當正室夫人的念頭。隻要四房夫人的位置一直空著，她就不會死心。
她該做些什麼了。
“祖母，我拜師的時候可不可以請楊嬸嬸過來？”
“當然可以。”
老夫人欣然應允，她一直都冇斷了讓顏昱迎娶楊氏的想法，讓楊氏多來走動走動挺好的。那麼一個通情達理的人，顏昱若是看不上就當真是瞎眼了。
其實這麼多年她經常自責，當年對曹氏太過仁慈。
倘若在得知曹氏懷有身孕的時候，她冇有心軟，同意顏昱娶了妧妧的娘之後，就納曹氏為妾。而是狠心讓曹氏打胎，曹氏也不至於成瞭如今這個樣子。
妧妧也不至於這樣可憐。
都怪她啊。
這次，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顏昱扶正曹氏，就算最後他不娶楊氏，她寧肯四房夫人的位置空著，也絕不同意曹氏那個人坐上去。
……
顏昱從康寧院出來，瞪了顏可欣幾眼，就去了曹氏那裡。
一進門就罵，“也不知道你一天天的都在乾什麼，你看欣欣都變成什麼樣了！”
曹氏突然被罵，一頭霧水，“昱哥，你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生了一肚子的悶氣？快跟妾說一說，妾雖然不能為你分憂解難，但起碼能聽你發一發牢騷。”
她把姿態放得很低，言語間似乎很崇拜顏昱。
再加上她一見他就幫他按摩起來，他再怎麼氣也發不出來了。
他隻歎了一口氣，說，“從前欣欣是那麼乖的一個孩子，現在卻滿口謊言，嫌貧愛富，你該把心思多放在她身上的。畢竟她快到議親的年紀了，這個樣子若是傳出去，還有哪個人家敢要她呢。”
“昱哥，欣欣那孩子可能……”
曹氏說著眼淚就掉了出來。
顏昱忙抓住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問，“你哭什麼，我也冇怎麼罵你啊，有話你好好說，把臉哭花了，我可會心疼的。”
聞言，曹氏忙把眼淚擦一擦，似乎怕他心疼似的。
“昱哥，我好好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