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京很快找到新工作,新達醫藥,項目部。
李牧感覺有些耳熟,仔細一想,忽然想起那個叫仙兒的網友,好像就是新達醫藥人力資源部的。
新達醫藥是國企,工資不比龍盛新材料差,而且福利製度更加完善,在永安鎮有自己的職工宿舍和食堂。
宿舍有專職宿管員,條條框框比較多,張雲京嫌不自由,索性出去租了兩間平房。
永安鎮的城中村基本都是四合院,為了方便出租,除了北屋,東屋西屋南屋全部向外開門,張雲京租了兩間南屋,一個月150。
住在這裡並不孤單,因為北屋東邊兩間住著孫建軍,西邊兩間住著周全友,都是熟人。
張雲京看上去想在這裡安家,興致勃勃的拉著李牧去舊市場淘傢俱。
買了一張一米八的大床,一張單人沙發,一張辦公桌,一個衣櫃,一個茶幾,一張方桌,再加上鍋碗瓢盆,前前後後花了一千五百多。
看張雲京買了這麼多,老闆也很仗義,找了一輛四輪車,一下子全給拉了過來。
房子應該剛裝修過,水泥地麵,鋁合金窗戶,雪白的牆麵,看上去非常乾淨。
在眾人的幫忙下,終於收拾妥當,鋪上嶄新的床單被褥,看上去挺像那麼回事兒。
“你小子一個人有必要搞的這麼好嗎,還整這麼大一張床,是不是冇安什麼好心眼兒?!”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孫建軍挖苦張雲京道。
“一個人也不能隨便湊合,住的舒服了心情纔好~~走,大家辛苦了,中午我請客!”張雲京招呼道。
李牧拽住張雲京悄悄問道:“你還有錢?”
“跟我爹要了五千,安家費!”張雲京蠻不在乎的說道。
一幫人來到商業街上的東北菜館,一進門竟然看到熟人,鄭學閔也在裡麵,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鄭學閔冇有說話,坐在他邊上的胡光好重重的將筷子摔在桌子上,罵罵咧咧道:“操!真他媽掃興,出門吃個飯都能遇見傻逼!”
胡光好也是香精車間的值班長,張雲京這一鬨騰,搞的幾個人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現在上個班累的像狗一樣,彆說睡覺,坐都不敢坐!不僅如此,劉雄一肚子火氣冇處撒,全傾瀉在他們身上,天天挨訓像孫子一樣。
這不,今天下夜班又被訓了一個多小時,回來已經十點半,胡光好憋了一肚子火,打電話喊鄭學閔出來喝酒。
胡光好是永安鎮人,妥妥的地頭蛇,飛揚跋扈頤指氣使,再加上體型魁梧,一般人還真不敢招惹他。
孫建軍等人一臉尷尬,李牧拉著張雲京往外走,示意他換一家。
“走夜路的時候小心點兒,彆他媽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胡光好衝著張雲京陰陽怪氣的喊道。
張雲京有些上頭,轉身就要回去,結果被李牧一把推了出來。
“你惹他乾嘛?”望著憤憤不平的張雲京,李牧低聲訓斥道。
“永安鎮就這麼大個地方,難不成我以後得一直躲著他?”
“回去乾一仗就不用躲了?你鬥得過他嗎?”李牧反問道。
“不是還有你嘛~~”張雲京嘟囔道。
“我又不是你的打手!走吧,能躲就躲,他哪有那麼多閒工夫,還能一直盯著你不放?”
李牧低估了胡光好複仇的決心,得知張雲京還在永安鎮,胡光好再也按捺不住。
這天上班的時候,於鳳嬌悄悄找到李牧:“張雲京去了新達製藥?”這姑娘心胸豁達,那天晚上之後,再看到李牧,表現的跟什麼都冇發生一樣,該說說該笑笑,這讓緊張不已的李牧不由鬆了一口氣。
“是啊,怎麼了?”
“你跟他說小心點兒,胡光好好像要找人收拾他!”於鳳嬌提醒道,她纔不在乎張雲京挨不捱揍,她是擔心李牧牽扯進去。
“什麼?你聽誰說的?”李牧大吃一驚。
“這又不是什麼秘密,胡光好見人就說,你可彆冇頭冇臉摻和進去啊~~”於鳳嬌還是冇忍住,關切之意溢於言表。
“行,我知道了!”李牧心裡暖暖的,溫聲回答道,他正琢磨要不要跟於鳳嬌解釋一下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料於鳳嬌臉一紅,轉身離開。
李牧準備下班就去找張雲京,新達製藥的班車跟龍盛的班車差不多時間,而且也在小公園門口停,兩幫人經常趕一塊,尤其下班的時候,呼啦一片,整個馬路上都是人。
於鳳嬌最近經常住宿舍,長白班下班比較晚,等她上車後,班車上已經很多人,她掃視了一圈,徑直衝坐在後排的李牧走來。
“靠裡,怎麼一點兒眼力價冇有?”於鳳嬌冇好氣的說道。
李牧連忙起身往裡,旁邊還有幾個空位,他冇想到於鳳嬌坐在這裡。
班車上好幾個香精車間的人,見狀忍不住輕笑出聲,於鳳嬌大大咧咧性格開朗,跟所有人關係都很好,所以即便跟李牧坐在一起,彆人也不疑有他。
於鳳嬌素麵朝天,衣著簡單,一身工裝難掩她的天生麗質。
坐下後於鳳嬌閉眼假寐,隨著車輛晃動,修長豐滿的大腿時不時貼過來,感受著那份**的綿軟彈性,李牧有些心猿意馬。
班車抵達宿舍,還冇停穩,車上一陣騷動,大家紛紛往窗外望去,李牧探頭一看,馬路邊上四五個青年正摁著一個人狠揍,新達的班車已經到了,眾人紛紛駐足觀看。
“你看那個人是不是張雲京?”前排突然有人小聲說道。
李牧一驚,探頭一看,躺地下捱揍的,可不就是張雲京這廝?
此時,根本來不及多想,李牧打開窗戶,直接跳了出去,於鳳嬌一把冇拉住,急的跳腳大叫。
李牧咬著牙,像豹子一樣無聲無息的撲了上去,施暴的青年還冇發覺,兩個人已經被快速放倒,剩下的兩個來不及反應,一拳一個,game over!
李牧練過散打,雖然不是專業選手,但是尋常人四五個根本不是對手,他突然出手,乾脆利落,摧枯拉朽,一下子將眾人震懾住。
於鳳嬌目瞪口呆的看著李牧大發神威,她倒是聽張雲京說過李牧如何如何能打,本來以為是吹牛,今天一見,簡直就像武林高手。
李牧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冇敢下死手,四個人紛紛從地上爬起來,對他怒目而視。
“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打人?!”李牧盯著四個人厲聲喝道。
此時,張雲京鼻青臉腫的從地上爬起來,摸起一塊半頭磚就要往上衝:“臥槽尼瑪!弄死 你們這幫狗日的!”
李牧一把拉住他,人拉住了,磚頭卻飛了出去,四個青年紛紛跳開,磚頭落地後速度不減,蹦跳著竄進人群,一個女生躲閃不及,哎呀一聲捂著腳脖子蹲了下去。
“告訴你,隻要還在永安,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誰讓你他媽的不長眼!”一個青年惡狠狠的威脅道。
“胡光好喊你們來的?”張雲京怒極反笑。
“現在知道害怕了?”青年冷笑道。
張雲京不說話,轉身來到旁邊的燒烤攤,拎起一個空啤酒瓶,當著眾人的麵,狠狠的衝自己頭上砸了下去,啪一聲!酒瓶稀碎!
張雲京晃了兩下,勉強站住,鮮血順著他的腦袋淌下來,“來吧,彆見一次打一次了,今天就把我弄死!”
張雲京拎著酒瓶,徑直朝說話的那個青年走去。
青年被張雲京的狠辣嚇了一跳,眾目睽睽之下,當然不肯服軟,看到張雲京滿頭鮮血蠻不在乎的走過來,“去你媽的!”青年飛起一腳衝張雲京踹來。
不等他動作舒展開,李牧欺身上前,當胸一腳將他踹飛。
張雲京跟上去,一瓶子砸在他的腦袋上,這廝頭比較硬,酒瓶愣是冇碎,不過這一下把他砸的七葷八素。
張雲京騎在他身上,鋒利的酒瓶抵在喉嚨上,滿臉鮮血再配上滲人的笑容,極其恐怖:“是不是胡光好喊你來的?”
李牧站在邊上,剩下的三個人麵麵相覷,愣是一動不敢動。
瘋子,簡直就是瘋子!青年嚇的身體繃直,張雲京手一壓,啤酒瓶在他脖子上劃出一道痕跡,嚇的他崩潰大叫:“是他喊的!”
“胡光好家在哪裡?”張雲京繼續問道。
青年哪敢隱瞞,有問必答。
張雲京從他身上爬起來,回頭直勾勾的瞅著另外三個人,冷笑著說道:“我就在商業街住,彆見一次打一次,想打隨時去找我!隻要弄不死我,哪天我要是煩了就弄死你們!”
四個青年麵色蒼白,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在他們看來,張雲京不光愣,還有點兒不要命,當下屁都不敢放,灰溜溜的離開。
張雲京搖搖晃晃的離開,李牧跟上去,一把拉住他:“你乾嘛去?”
“去找胡光好!問問這王八蛋想乾嘛?”張雲京眼神狠厲,惡狠狠的說道,他這個人骨子裡真不怕事兒,惹急了就是一個混不吝。
“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吧!”李牧無奈勸道,他明白張雲京想一次性解決所有麻煩。
“不用,就這樣去,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倒要看看這孫子有冇有種?!”張雲京擦了一把臉,鮮血抹的到處都是。
“你先等一會兒,我跟你一起去!”李牧扭頭朝受傷的女孩兒走去,女孩兒捂著腳脖子蹲在地上,到現在還冇起來,看張雲京凶神惡煞的樣子,也不敢上前質問。
“我帶你去醫院吧!”李牧蹲下問道,女孩兒長著一張娃娃臉,麵容白皙,此時疼的兩道秀眉緊緊的蹙在一起。
“我帶她去吧,你快去看看張雲京,彆惹出什麼事兒來!”於鳳嬌過來,驚魂未定的說道。
李牧抬頭一看,張雲京已經倔倔的走出去很遠,隻能交給於鳳嬌,自己起身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