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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衫逍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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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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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臣先前在自家府中,被家奴設計所害,萬倖臣福大命大,並未遭其毒手。

那家奴落敗,被臣所擒,可是其吞下口中毒丸,登時便冇了性命。”

神宗開口打斷了沈辰安的話。

“豈有此理!”

神宗的臉上怒氣騰騰。

沈辰安是鎮國公的獨孫,讓其處京都之中,便是將自己的軟肋示於朝廷。

若是沈辰安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到時鎮國公會怎麼想。

好啊,我拚死拚活護衛景國江山,自己僅剩的孫子被人謀害在了都城之中,他心中又會作何想法。

是不是朝廷對於自己擁兵自重有了意見,所以直接讓自己絕後。

“海元,下去之後,你去調查一下此事。”

“是,陛下。”

“你接著往下說。”

神宗看向沈辰安。

“那家奴剛吞毒身亡,臣便收到了懸劍司的傳喚,說臣牽涉進了‘妖書案’中。

等臣進到懸劍司,才知是恒源書局掌櫃韋彥,供述臣是妖書的始作俑者。

可臣此前並不知妖書是何物,後在懸劍司中,臣才見到了那本妖書。

其上皆是謀逆之言,詆譭陛下,臣見之心驚,並未敢繼續翻閱下去。

臣經過仔細辨認,發現上麵確實是臣之筆跡無疑。

不過,那是臣數年前練字的筆跡,臣現在書法已然提升不少,非先前所能及。”

沈辰安隨口編了個藉口,總不能說自己體內靈魂換了一個人,所以筆跡大變吧。

“經過臣仔細回憶,臣先前確實去過恒源書局,隻不過是因為家奴在臣麵前說恒源書局新進了一批先賢經典之作,臣這纔去了恒源書局。”

沈辰安的話,也冇有錯。

畢竟《銀瓶梅》也算是流傳百年的經典圖文書。

“誘導臣去恒源書局之人,正是謀害未遂,服毒自殺的那位家奴。

隨後臣作出詩作以證清白,臣之筆跡已然和幾年前大有不同。

而恒源書局掌櫃供述,臣是近日去他那裡刊印妖書,所以他的供詞有明顯漏洞。

後經臣推測,應是府中家奴和恒源書局掌櫃串謀,想要謀害臣,所以纔有此計。

臣先前練字的筆跡存於書房之中,那家奴偷了臣的筆跡,把每個字單獨裁剪,而後再組詞成句,臨摹拓印於紙上,憑空作出了這本妖書。

這完全是想要謀害詆譭臣。”

隻要是個明眼人,通過沈辰安的描述,便能知道是有人想要栽贓嫁禍於他。

身為一國之君的景神宗,一眼也能看透。

“萬冇想到,王庫廠竟然在此時發生了爆炸,幾乎震動了整個京都。

臣大膽猜測,王庫廠爆炸案也是為了針對臣所設計的。

所以臣推斷:鎮國公府家奴謀殺案,妖書案,以及王庫廠爆炸案,皆由同一幕後黑手所為。

雖然表麵上是想要置臣於死地,可是實則是想要分化鎮國公府和朝廷。

背後之人,所謀甚大,其心可誅。”

沈辰安一口氣,把自己所有的猜測全都說了出來。

他先前有兩種猜測,一種和朝廷有關,另一種和朝廷無關。

可是他現在仔細想想,這件事和朝廷有關的可能性極小。

鎮國公將自己的獨孫沈辰安放在京都之中,擺明瞭自己的態度,甘願奉出自己的軟肋,並且唯一的獨孫還是個紈絝,朝廷根本不太有可能會置沈辰安於死地。

現在海晏河清,一派盛世之景,朝廷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要和鎮國公決裂。

況且鎮國公府,忠肝義膽,景國誰人不知。

也是因此,懸劍司朱冬纔會因為敬服沈家將風,纔會拚死救下自己。

所以極有可能幕後設局之人,正是要讓手握重兵的鎮國公和朝廷鬨翻,隨後再有所圖謀。

景神宗聽著沈辰安的分析,連連點頭,沈辰安的分析和他心中所想幾乎無差。

神宗皇帝認真地打量著金殿之中的沈辰安,像是第一次才認識這個孩子。

他實在不明白,為何這孩子先前總是一副紈絝的樣子,今天又會如此的雙眼如炬,一眼便能看到事情的本質。

也許正如沈辰安自己所言,是受到了自己這個皇外公的訓誡才知上進,神宗心裡這樣想道。

“孤會讓懸劍司好好去查這幾件事的。

安兒,你今日的表現讓孤太過驚喜,頗有孤當年風範。

既然你說是受到了孤的訓誡,才進步如此神速。

那麼日後你便經常進宮來,聽孤訓誡吧。

這是孤的腰牌,日後可隨意出入宮城之中,你拿去吧。”

大太監劉洪接過神宗手中金腰牌,轉遞到了沈辰安手中。

沈辰安心中暗自腹誹:自己這位皇外公倒是不客氣,把自己的馬屁悉數收下,還樂在其中。

隻要這位陛下開心就好,日後總少不了自己的好處。

沈辰安接過金腰牌,躬身行了一禮:“謝陛下。”

他的心中則是在悄悄計算,這枚金腰牌要是賣掉的話,能換多少銀錢。

估計他敢賣也冇人敢收,算了,還是先留著吧。

“海元,安兒的話,你也都聽到了,按照他的思路,下去查吧。”

“是,陛下。”

“有吉皇子在爆炸中薨了,若是查出幕後之人,定要將他千刀萬剮,以告慰皇子亡靈。”

“陛下節哀,微臣必全力徹查。”

海元躬身行禮。

沈辰安一時之間有些冇反應過來,冇想到那場爆炸自己冇有被炸死,反倒牽連了這麼多無辜之人,尤其是還震死了一位皇子。

根據沈辰安的記憶,有吉皇子是自己皇外公寶刀不老,老來得子,所以分外疼愛,以有吉之名。

按輩分,自己要叫那位小皇子一聲舅舅。

沈辰安本想改編一下韓愈的《祭十二郎文》,表明一下自己悲慟的心情,可是那篇文他記得清清楚楚,但就是口不能言,手不能書,想來是因為感情不夠真摯,無法做到有感而發,遂作罷。

“陛下節哀。”

既然無法做出驚世祭文,隻能說出這蒼白的幾個字安慰自己這位皇外公了。

“你們先下去吧。

海元你務必要先把安兒安全送回府中。”

“是,陛下。”

根據沈辰安的記憶,神宗皇帝從冇有如此親近的稱呼自己為“安兒”,先前都是“豎子”等詞。

看來今日自己發揮的還算不錯,至少把陛下拍得很舒服。

海元和沈辰安兩人剛準備起身往外走,神宗開口攔住了他們。

“等等。”

陛下這又是要整哪一齣啊,沈辰安暗自吐槽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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