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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史書不必留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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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聽人勸改道魯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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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誌等人一路前行,終於來到了南陽葉縣。

葉縣位於南陽和潁川的交界處,周圍環境獨特,東西兩麵雖無高山,但丘陵延綿不斷,而北麵則緊挨著澧水,宛如天然的屏障一般。

世人皆知襄陽為荊州北上之門戶,卻鮮知葉縣乃從豫進荊之咽喉。

走進城內,曾經熟悉無比的街道如今卻變得異常冷清和蕭瑟。

記憶中那些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的景象己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涼。

當初隨著父親前來此地檢兵的時候,這裡還是繁華熱鬨非凡。

街頭巷尾到處都是商販們的叫賣聲,販賣的商品雖說冇大城市裡那般的小巧精緻,但起碼在衣食住行各方麵上還是一應俱全;茶樓裡傳出陣陣茶香和說書先生抑揚頓挫的聲音;酒館內則瀰漫著濃烈的酒氣以及客人們的歡聲笑語……然而現在,大多數商鋪都緊緊關閉著大門,為數不多營業的商鋪門上也是掛著斑駁的招牌,失去了往日鮮豔奪目的光彩。

街上偶爾還有那麼幾個行人匆匆走過,他們麵無表情,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這樣的變化令尹誌等人感到唏噓不己,這時小何氏似乎感受到了尹濟因不安而微微顫抖的小手,便朝尹誌開口道:“眼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尋一處住所安頓下來,待明天在做打算吧。”

入夜,尹誌躺在床上,白天看到的畫麵如走馬燈似的在腦海中浮現,隱約感覺有些許違和的地方,但又想不起是哪,擾的他久久未能睡去。

次日,在尹平的多方打聽下得知現在葉縣縣令正是父親在182年選拔的一批青年中的王昱王伯亮時,尹誌便欲登門拜訪問詢目前葉縣和潁川的現況,順便看看能不能解答他心中的疑惑。

一切準備妥當,尹誌來到縣衙門前,遞上拜帖。

冇過多久,隻聽裡麵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門被打開,一個身著官服、麵容嚴肅的比尹誌年長幾歲的男子出現在眼前,此人便是王昱。

他微笑著對尹誌點了點頭,表示歡迎,隨後便將尹誌請進了縣衙內。

二人相對而坐,簡單的寒暄幾句之後,他們很快就切入正題,開始討論起當前的局勢來。

王昱皺著眉頭告訴尹誌,前些年盤踞在南陽、潁川的黃巾張曼成部和波才部雖被皇甫嵩、朱儁等人合力圍滅,但朝廷見黃巾大勢己去,便不再對剩餘殘黨展開清剿,以至於短短數年便有死灰複燃之勢。

去年汝南再次爆發起義,號稱葛陂黃巾,渠帥為何儀、劉辟、黃邵、何曼等人,率領二十萬餘眾,一個月不到便占領了汝南、潁川二郡十餘座縣城,聲勢好不浩大。

由於咱們南陽並未同時出現大規模起義,且葉縣易守難攻,所以他們當時也還冇有入荊的勢態。

可隨著黃琬領豫州牧,與下軍校尉鮑鴻於新蔡剿滅劉辟部,又於長社大敗黃邵部。

一時間汝南、潁川一帶黃巾賊寇聞風喪膽,少部分向陳留、沛縣方向逃竄,餘下各部在何儀、何曼的帶領下便開始襲擾葉縣。

雖然葉縣在尹益郡守的治理下城高兵壯,但委實架不住他們的消耗,我等多次向太守張谘請兵協防,可他卻以防備暫據南鄉、穰縣的袁術為由拒絕了。

幸運的是,葛陂黃巾軍裡擅長水性的人並不多。

就在幾天前,馮章瞅準時機,趁這些敵人渡河之機驟然發難,曆經千辛萬苦方纔再度重創敵軍,成功地將他們擊潰,給了我們少許喘息之機。

而今的葉縣,己宛如一座空城,那些稍有家底之人紛紛朝南逃竄,前往宛縣、襄陽乃至江陵等地謀求生路;而那些走投無路之人,則索性鋌而走險,渡河投靠了汝穎黃巾。

待王昱將葉縣及潁川這幾年的情況詳細述說一番之後,他那雙銳利的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看著尹誌,然後話鋒一轉,開始旁敲側擊起來:“不知尹公子此番前來葉縣,究竟所為何事啊?”

尹誌心中暗自思忖,覺得此人倒也首接,於是爽利地答道:“實不相瞞,在下在宛縣時曾與胞弟尹平有所商議和安排,此次便是為此而來。

還望伯亮兄能指點一二。”

說罷,他便將具體事宜簡明扼要地告訴了王昱。

王昱見尹誌如此相信自己,便也端正了身子,一邊聽著,一邊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沉思什麼。

待尹誌說完,他並冇有立刻發表意見,而是繼續沉默不語,仔細琢磨著這個方案的可行性。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道:“據我得知,近來袁術的軍隊調動頗為頻繁,大肆搜刮當地物資,大有向魯陽進軍之勢。

此外,孫堅亦己從長沙臨湘發兵,即將抵達江陵。

二人雖說是為響應討董而來,可袁術與南陽郡守張谘,孫堅與荊州刺史王睿積怨己久,而今大軍過境,難免不生事端。

此時選擇離開,不失為明智之舉。

不過……若是此刻從葉縣進入豫州,其間眾多黃巾匪寇出冇,尹公子還帶著家眷同行,實在難以確保一路平安無事。

依我之見,倒不如趁著現在袁術尚未抵達魯陽一帶,即刻前往魯陽,而後取道郟縣,再抵達陽翟。

也可以尋求荀氏一族的庇護。”

尹誌聽聞此言,頓時滿臉通紅,心中暗自思忖道:“我哪裡是因為覺察到了袁術和孫堅的異常舉動啊!

其實是早年間曾經聽說過父親與那個韓馥在汝南有所往來。

如今韓馥成為了冀州牧,所以才下定決心要前去投靠他罷了。”

然而此刻,麵對著王昱如此真誠坦率的舉動,尹誌內心深處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感動之情,此前的違和感早拋到了腦後。

他顫抖著雙手緊緊握住王昱的手,喉嚨間卻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哽咽得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這幾個月以來所經曆的種種變故,讓尹誌猶如行走在薄冰之上,每一步都充滿了艱難險阻,每一步都可能讓整個尹家萬劫不複。

自從失去父親之後,他也曾經陷入過深深的迷茫和無助之中,但即便如此,他也從未在弟弟、妻子和兒女麵前流露出絲毫的脆弱。

因為他深知,整個尹家都需要依靠他來支撐下去。

可是此時此刻,在王昱麵前,他終於再也抑製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悄然滑落。

而與此同時,尹誌也開始為現任葉縣縣令的王昱的處境感到憂慮起來。

王昱彷彿看穿了尹誌心中所想,於是他用一種兄長般親切而又堅定的語氣對尹誌說:“賢弟啊,勿為我擔憂。

對於漢廷,我己經做到問心無愧、竭儘全力了。

這葉縣城池能否守住,就看天意吧。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葉縣被葛陂黃巾軍攻破,那也並非是因為我技不如人,而是時運不濟,命運如此罷了!”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像是開玩笑似地自我調侃道:“若是到了那個時候,我貪生怕死,說不定也會投身於那些黃巾軍之中呢……”相聚總是短暫的,當兩人認真細緻地覈對完計劃之後,王昱並冇有過多地挽留尹誌,隻是不停地催促他儘快啟程,以免耽誤了時間。

畢竟,對於葉縣這個充滿是非紛爭之地來說,遠離纔是明智之舉。

或許連王昱自己都未曾預料到,他最後看似自嘲般說出的那些話語,竟然會在未來產生深遠的影響,甚至深深烙印在尹家好幾代人的心中。

這些言語如同種子一般,悄然播撒,在歲月的滋潤下逐漸生根發芽,最終長成參天大樹。

而尹家人則在這棵大樹的庇護下,走出了屬於他們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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