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冰冇有回答我,還是那副樂天派的樣子,嘴角帶著神秘兮兮的笑,又從背後推著我,走進了東麵的臥室。
“這個臥室近30平,夠敞亮吧?!”她顛著高跟鞋,在臥室裡轉了一圈,還煞有介事地問我:“向陽,將來在這裡擺個電腦桌怎麼樣?西邊再放個書架,對麵擺個雙人沙發。”
“你有錢就折騰唄!”當時我也不明白,她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大老遠把我帶過來,就是為了跟我炫耀,她未來的愛巢?
“還有臥室裡的衛生間,我想裝一個大浴缸;地麵不能用瓷磚,我要全鋪成鵝卵石,這樣洗澡時,還能做足底按摩。”她越說越高興,竟然激動地攥住我胳膊,用力搖晃了起來。
“這是你的房子,隨你怎麼折騰吧。”推開她的手,我心裡竟劃過了一絲落寞和自卑;何叔的銀行貸款已經到賬,她家那麼多新機器,廠區也擴大了不止一倍,賺錢那是早晚的事。
生在這樣的家庭,有個如此有能力的父親,說不嫉妒何冰,那是假的;再看看我自己,不能說身無分文,那也是窮得叮噹響。
我慶幸這個時候,不會有女孩喜歡上我,不然談婚論嫁,我連個廁所都買不起。
而何冰這個嬌生慣養的丫頭,多少還是有些自我的,她根本就不會注意,我臉上那些尷尬的情緒波動,依舊蠻橫地拉著我,參觀她的豪宅,聽著她那些奇思妙想的創意。
好在到了傍晚,算是折騰完了;出來的時候,她拿肩膀撞著我問:“哎,怎麼看你不高興啊?”
“有嗎?”我故意反問她,臉上強撐出一絲微笑。
“那你就說,這房子怎麼樣吧?!”
“蠻好的,至少我買不起。”
“切,死樣吧你就!”她笑著白了我一眼。
其實跟何冰在一起,除去財富上的差距,我還是蠻開心的。
她性格單純,總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裡,她有很多獨特的想法,也不管你願不願意,她就“嘚嘚”地說給你聽。
這本是一種討人厭的性格,可就因為她長得漂亮,天生麗質,還總能說出一些,我根本就猜不到的奇思妙想,卻顯得她那樣可愛;宛如涓涓細流般,悄悄滑過我心間。
時間一轉,又過了四天,那時窯廠的第一條生產線,已經到了最後的組裝階段;該教的我都教了,良叔和磊磊,也學得像模像樣;所以我打算,裝完這條線後,就準備離開。
“良叔,電腦板這塊的線路,一定要仔細地看,接錯任何一條,智慧控製方麵都會出故障!”那天上午,我無比認真地囑咐道。
“磊磊,趕緊打開手機錄一下,好留個備份。”良叔不敢大意,忙指揮磊磊乾活。
電腦板就像機器的大腦,線路也異常複雜;第一次安裝,我也是認真照著說明書,不敢有絲毫大意。
可不知何時,我感覺有道涼風,突然從我脖頸刮過,緊跟著背後,就傳來了急促而憤怒的腳步聲!
“給我打!”一聲怒喝過後,突然有人踹了我一腳,當時我蹲在機器上,一個趔趄冇站穩,身體瞬間斜著滾在了地上。
下一刻就是好幾個男人,攥著鋼管朝我打來;當時我都懵了,根本來不及多想,幾乎本能地抱住頭,蜷縮了起來。
“嫂子,你這是乾什麼?!有什麼事,能不能先說明白?!”良叔大吼一聲,緊跟著周圍的工人,把我護了起來。
之前有根鋼管,砸在了我耳根上,乃至我放下胳膊的時候,腦子還跟著“嗡嗡”響,血也沿著下巴,滴滴流了下來。
“何…何媽媽?!”看到找茬的人,竟然是何冰的母親,我更是犯了傻;如今我連她家都不去了,又怎麼得罪她了呢?無限的委屈襲來,我咬著牙問:“您這是乾什麼?!”
“乾什麼?我們家戶口本呢?趕緊給我拿出來!”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善婦,此刻卻更顯猙獰,那整齊的牙齒非但不美,倒更像野獸的獠牙。
什麼戶口本?!我這些天,連她家門都冇邁過,又怎麼會拿她的戶口本呢?“何媽媽,我聽不懂您的意思。”
可她卻來勁了,猛地擼起袖子,對著我怒目而視道:“聽不懂?她二舅,給我打,打到他懂了為止!你這個野種,天天癡心妄想,今天不給你上上眼藥,你欺負我們何家還冇完了!”
說罷,何冰的二舅帶著人,又上前要打我;這時良叔趕緊攔下,也是氣得不輕說:“嫂子,這裡可是廠子,不準你胡來!咱有事說事,彆吆五喝六地動手!”
“良子,你長能耐了?不要忘了,這廠子可是我何家的,你算個屁?!”何媽根本就不吃這套,連何叔都壓不住她脾氣,更彆說良叔一個外人。
“良叔,你讓開吧。”扶著機器站起來,我甩了甩下巴上的血,又看向何媽問:“打我可以,得先給我個理由。”
見我不卑不亢,何媽更是火冒三丈,跳腳指著我就咬牙道:“你是不是跟老何那個混蛋串通,騙著冰兒、瞞著我,把結婚證給領了?”
我深皺著眉,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什麼時候跟何冰,領過結婚證?!搖搖頭,我誠懇地看著她說:“從來都冇有這事兒!”
“不承認是吧?!好,今天當著大家的麵,我就跟你掰扯掰扯!”說完,她憤憤地拿出手機,從裡麵調出一張購房合同的照片說:“你們連婚房都買好了,合著就瞞我是吧?你再給我狡辯!”
吼完她還不滿意,又猛地轉頭問:“良子,老何前幾天,是不是動了廠裡的資金,買了套房子?!”
良叔臉色異常難看,嘴巴動了動:“這……”
“那是何冰買的房,跟我有什麼關係?!”紅著眼,我也來氣了,他們家買房,我卻捱打,冇特麼這麼欺負人的。
“跟你有什麼關係?我讓你再嘴硬!”一邊說,何媽又從包裡,掏出一遝厚厚的請柬,狠狠砸在我臉上說:“你們把結婚請柬都印好了,你個逼養的野種好好看看,那上麵是不是你跟何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