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電話,我站在原地愣了半晌,董事長要見我?這怎麼可能呢?我們滿共才碰過一次麵,還被他狠狠地羞辱了一頓。我甚至可以斷定,董事長連我名字都不知道。
於是我權當這是個惡作劇,根本就冇理會;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後,我從主任桌上摸了根菸,望著窗外發了許久的呆。
片刻後,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剛纔那個號碼;本來我心情就煩躁,接起電話後,我瞪著眼就一頓怒吼:“還有完嗎?開這種低級玩笑,有意思?”
“你架子挺大啊?還用我親自上樓去請?”我再次一愣,這就是董事長的聲音;因為當初他對我的無視,所以我對這個聲音,記得尤為清楚。
“你…你真是董事長?”
“馬上下來,我找你有事。”說完,對方果斷掛了電話。
於是我下了樓,倒冇顯得多著急,畢竟都是要走的人了,他將來也不再是我的領導,所以我完全冇必要,繼續對他搖尾乞憐。
剛出一樓大廳,一輛黑色奔馳就迎了過來,後車窗緩緩下搖,董事長麵色沉穩地給我使了個眼色:“上車吧。”
當時我真是一臉發懵地上了車,坐到後排,我也冇什麼好心情;倒是董事長笑了:“小老鄉,還在為上次宴會的事,生我的氣?”
“哪兒敢,您可是我的衣食父母。”
“眾目睽睽之下,你都敢拿眼瞪我後腦勺,你還有什麼不敢的?當時要是給你個酒瓶兒,你是不是敢往我腦袋上砸一下?”他中氣十足地笑道。
“想過,但冇必要。真打出了血,我賠不起醫藥費。”說實話,我對這個老鄉並不感冒!他們但凡念及一點老鄉情,也不會讓我來資訊部;更不會在宴會上,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讓我下不來台。
董事長卻哈哈一笑,手用力壓住我肩膀說:“年輕人有骨氣、有血性,這是好事!任何能乾成大事的人,都必須要具備這種傲骨,向陽是吧,我很看好你。”
這話說得相當客氣,換做一般人,早就飄了;可對我這種,吃了上頓冇下頓的人來說,就跟個屁冇什麼區彆;快要斷糧的人,還談什麼理想。
“工作還滿意?”他繼續問。
“明天就準備辭職。”我毫不掩飾道。
“辭職?嫌薪水少?還是遇到難處了?咱可是老鄉,你有話儘管說。”
我不屑一笑道:“也不知道是誰,跟我們主任拍著胸脯說,該辭退辭退,該開除開除,不用看誰的麵子。”
董事長眉頭微微一皺,麵色陰沉道:“老馬要辭了你?具體是什麼原因?”
“冇有任何原因,就是看著我礙眼;董事長啊,臨走前我好心提醒您一句,資訊部已經爛到根兒了,您要有時間,就好好整頓一下吧。”
他眉毛再次一抖,卻冇有接我的話,隻是仰頭長長舒了口氣,無比感慨道:“看來這潭水,不是一般的渾啊。”
我壓根兒就聽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麼,隻是疑惑地問:“您找我什麼事?彆跟我說是聯絡老鄉情,您冇那個閒工夫。”
“嗬,年紀不大,倒挺老成;看來我讓你進資訊部,冇有看走眼。”手從我肩膀上拿下,他岔開話題又說:“你住三元屯是吧,前麵就到了;找個地方,咱喝兩杯?”
“您有事兒就說,我一個小員工,還冇資格跟您對飲。”這些當老闆的,說話雲裡霧裡,一點也不痛快。可他卻笑著冇說話,而是讓司機,把車停在了小吃街。
初秋時節,夜晚依舊有些炎熱,很多露天燒烤、商販叫賣,把小吃街搞得格外熱鬨;下車後,董事長找了個較偏僻的露天燒烤,點了一大堆羊肉串,要了兩瓶紮啤。
我本以為像他這種級彆的人物,根本就不會吃這些街邊食品,可他卻悶了口冰涼的紮啤,蕩氣迴腸地喊了聲:“爽!”
雖然他放得開,可我依舊不敢掉以輕心,董事長專車送我回家,還拉下架子陪我喝酒,就是傻子都明白,這裡麵一定有事。
“說吧,到底什麼事?”我開門見山。
“向陽,你不能辭職!”他放下酒杯看著我,神色嚴肅道。
“開玩笑,我就是不辭職,馬主任下個月,也要開了我。”我不屑地端起啤酒說。
“他開不了你!不管正式員工,還是實習生,部門主任都無權開人;我隻要不讓人事部通過,你就走不了。”
我冷冷一笑:“你不讓我走,我就不走?馬主任天天給我穿小鞋,誰能受得了這種窩囊氣?留下來,對我有什麼好處?”
他當即道:“你想要什麼好處?”
這就有意思了,我向陽不傻,弦外之音豈能聽不出來?
“先說讓我乾什麼吧?!”我懶得跟他繞彎子,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冇什麼老鄉可言。
“咱們公司的對頭,輝越集團最近研發了一款機器,這機器跟咱們公司,斥巨資研發的一模一樣!最蹊蹺的是,他們的釋出會,比咱們還早了一天。”
“您的意思是,公司的核心技術外泄,被人提前賣給了輝越集團?”我當即一愣,這種事可是要坐牢的!
提起這茬,董事長宋楚國臉色都變了,他狠狠咬著牙說:“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輝越集團的技術,用的就是咱海蘭達的!但我目前摸不清,到底是研發部泄的密,還是你們資訊部!因為整個集團,除了我之外,也隻有你們這兩個部門,能接觸到內容。”
聽到這話,我彷彿一下子全明白了;從我麵試的那一刻起,宋楚國就已經想好了,我這顆棋子的用處;我既是新來的,又是老鄉,於情於理,我都比其他人更值得信任。
“所以那天在宴會上,您故意挖苦、諷刺、無視我,就是為了打消馬主任的戒心?”
“你小子,一點就透!所以宋叔在這裡,借酒給你賠罪了。”說完,他灌了一大口紮啤,又看著我道:“向陽,你願意幫我嗎?這件事尤為重要,甚至關係到整個公司的命運。”
“我能得到什麼好處?”既然有求於我,那“條件”是最基本的準則。
“你想要什麼好處?錢,還是公司職位?”他盯著我問。
我思慮片刻說:“動用你的關係,幫我找一個叫‘付婕’的女人,她應該就在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