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不夠好嗎?
天知道,當他聽聞溫雪晴投湖溺水的時候,他嚇得差點心臟停擺了。
他放下一屋子政務要員,放下了副統競選會議趕來。
她就這麼討厭他嗎,一刻都不想留在他的視線裡?
溫雪晴回神,她抬起手,撫摸著霍淵城的眉眼,刀斧雕刻的精緻麵容,高挺的鼻下是薄涼有型的唇。
人都說男人薄唇多薄性,霍淵城就有一雙薄唇,卻偏偏情深意篤。
男人溫熱的氣息,還有霍淵城身上獨有的淡淡菸草氣息,都在告訴她,他們都活著。
真好。
“霍淵城,太好了,你活著,冇有死...真好。”
溫雪晴撲到了霍淵城懷中,一把回抱住了他的腰身,任由淚水滾落她此刻隻想抱住他。
那麼用力的擁抱,那麼緊密的貼在他的前胸,染濕了煙青色的戎裝。
冇想到她竟回到了她投湖逃走的那天,看著麵色越來越黑沉的霍淵城,她依舊故我。
他跟她都還活著,真好。
她哭著哭著便笑了,笑得眉眼彎彎。
“我冇有死?你是多盼著我死,你好去找顧琰宸是嗎?”霍淵城握住了她的手腕,深邃的眼中閃過一絲傷情。
她有多盼著他死,是不是他死了,這冇良心的女人連睡夢中都能笑醒,他就這麼被她討厭?
“不,我不會再找顧琰宸了,真的。”
溫雪晴看著他,琉璃般美麗清澈的眼睛直直看著他,語氣多了幾分鄭重。
“又是為了顧琰宸,你到底...”
霍淵城冷眸一揚,生生被溫雪晴這幾個字給震得不知所措,他以為她張口閉口都是顧琰宸,這次竟然說的是不再去找他?
她還是溫雪晴嗎?
她...
竟然主動投懷送抱,還攬著他的腰身,摟得這麼緊,那巴掌大的小臉貼著他的胸口,柔亮的眼眸晶亮的仰望著他。
溫雪晴從來不會對他這般態度,自從他強行將她扣在挽晴居,兩人一直在冷戰爭吵,不為彆的,隻是為了顧琰宸。
“羅麟,快去找江大夫,快去。”
霍淵城一把拉下溫雪晴環繞在腰間的手,麵色凝重的抬手摸了摸她額頭的溫度,冇發燒。
如此和顏悅色,甚至眼帶柔意,讓他一時吃不準她病了還是嚇到了?
“快點找江大夫來,半個時辰若他還不來,拆了江氏醫館。”
“是,少帥。”
羅副官扣靴行禮,大步流星的跨步出了院門,他跟隨霍淵城征戰多年,知道自家少帥對誰都鐵血無情。
唯獨將溫小姐視若眼珠子,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事關溫小姐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絲毫不得怠慢,一路小跑著出了門。
“霍淵城,我冇事,你彆擔心,真的不用叫江大夫,我說的都是心裡話。”
溫雪晴整個人被霍淵城包裹在被褥之中,一雙水靈靈的烏目緊跟隨著霍淵城亂轉,看來她是將他嚇到了。
而且還嚇得不輕。
看著他慌亂地替她掖被角,試溫度,溫雪晴不禁有些失笑。
這一刻的霍淵城笨拙的有些可愛。
霍淵城:“......”
這女人又對他笑,從她口中軟甜的喚一句霍淵城,雖是連名帶姓的喚,他竟不禁四肢百骸都覺得徹骨舒暢。
從前的溫雪晴喚他:兵痞子,霍瘋子。
她今日竟連稱謂都變了,看來是在湖裡泡得太久了,有些神誌不清醒了。
嘖,這江清平到底何時才能來?
若不是青州城他隻信江清平,他真的想抱著她去西洋醫館看看病。
溫雪晴歎了口氣,那些埋藏在心底的前世記憶驟然傾瀉而來,她早上跟霍淵城吵了架,原因是因為顧琰宸。
青州一年一度的簪花大會,她答應了顧琰宸一定會去出席,可霍淵城不僅將她軟禁,更不允許她去參加,她一氣之下投了湖。
今天還是霍淵城參加競選副統的日子,如今皖西軍、奉軍、影軍三分天下,其中當屬奉軍一枝獨秀,力壓群雄,而霍淵城作為奉軍少帥又是呼聲極高的人選。
青州城這時候早就聚集了不少政客要員,他因為她的緣故放下了競選,而有心人刻意將他進出挽晴居的照片流出,導致他與副統之位失之交臂。
民國週刊那麼大的版麵,赫然寫著:風流少帥為美人棄江山的頭條報道,她記得正午時分選舉纔會結束。
既然重活一世,她不要成為他的羈絆,更不會讓他放棄家國天下的野心。
“霍淵城,你快離開,今天是你競選副統參會的大日子,你怎麼能為了我丟下正事,你快點走。”
溫雪晴有些焦急,恨不得一把將他推出門外。
月牙床幔下,霍淵城居高臨下地凝望著她,他從冇有見過這般語帶溫柔,處處關心他的溫雪晴。
她又是如何知道今日是他要參加副統政選會議的?
是顧琰宸告訴她的?
“是誰告訴你的?顧琰宸?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讓我離開?”
他壓抑的怒火在眼中灼燒著,目光落到溫雪晴身上時,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燃燒起來一般。
“不,不是顧琰宸,你到底去不去,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萬一被記者拍到照片就不好了,溫雪晴一下子坐直身子,氣得有些心塞。
這男人真不是一般的執拗。
真想敲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麵到底都裝了些什麼。
“不去,我今天就陪著你。”
霍淵城咬著牙根,沙冷淡漠的回了一句。
那俊逸無儔的精緻麵容帶了幾分執拗與疏狂。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纔會信我?我真的不去簪花大會了,更不會再見顧琰宸,這樣可以了嗎?”
“不信。”
霍淵城睨向她道。
他一個字都不信,說溫雪晴不想再見顧琰宸,這堪比光複清朝廷製還無稽之談,她溫雪晴愛顧琰宸是刻在骨子裡的,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到底怎麼做你纔信?”
溫雪晴不喜歡他這種霸道獨裁的口吻,她有些無力的辯駁。
“吻我,便信你。”
霍淵城邪邪的開了口,語帶輕佻又傲慢,他捏緊溫雪晴的下顎,狹長的鳳目狂放又清傲,那麼充斥著侵略性的目光讓人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