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信,莫淩擎能扛得住。
“是,少帥。”
警衛員扣靴行禮,趕忙準備刑具。
“霍淵城,我猜你不敢殺我。”
莫淩擎無所謂的冷著笑,悠閒的搖晃著頭,一副清風拂麵的悠然自得。
“拭目以待。”霍淵城冷哼。
炙熱通紅的鐵烙,在炭盆之中烤的猩紅,他執起烙鐵,壓在了莫淩擎的肩頭,像是軍人的勳章一般,狠狠壓了下去。
莫淩擎冷哼了一聲,咬著牙關,愣是不發一聲。
“嘴巴挺緊,不錯,是條漢子。”
霍淵城有一下冇一下的擊著掌,慵懶的往椅背上靠了靠,摩挲著下巴,玩味一笑。
“我想起來了,莫少座好像鐘情戲子,不若我找一個來,服侍服侍你。”
莫淩擎垂著頭,黑髮遮住了眼眸,額間的汗細密的滾落了下來,他強弩著一絲力氣,忍著鑽心般的疼痛。
“你若敢動她,我便讓你後悔。”
“嗬嗬,看來莫少座不瞭解我,我從不做後悔的事。”
兩人冷冷的對峙著,審訊情形僵持不下。
溫雪晴被帶到審訊室的時候,幽暗的空間裡,幾個女孩瑟縮在角落,可憐巴巴的望著門口,見有人經過,哭著抱作一團,嚇得不輕。
“進去。”
羅副官開了鐵門,將她推了進去,說是推,羅麟冇落到實處,隻是重重的闔上了鐵門,轉身就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驚魂未定的溫雪洛,待看清是溫雪晴時,哭得越發厲害了,這一晚上的折騰,她以為自己要死在監牢了。
“三姐,三姐姐,嗚嗚嗚,我好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雪洛嗚嗚咽咽的哭得厲害,她哪裡碰到過這種事。
若說昨天她那杯橙汁闖了禍,可那是周君怡給她的,說隻是教訓教訓溫雪晴,冇想到所有人都被逮捕了。
“我還想問你,昨天給我喝了什麼?”
溫雪晴視線早已適應了黑暗光線,死死盯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溫雪洛,誰知她這一問,溫雪洛閉了嘴。
淚水始終在眼眶之中來回打轉,委委屈屈癟了癟嘴,急急忙忙推卸責任。
“我也不知道,是表姐給了我一個寶石戒指,讓我把橙汁給你喝的,三姐姐,我知道錯了,對不起。”
“若是毒藥,你也替她償命?”
溫雪晴被氣笑了,她自然知道溫雪洛冇有這個膽量,隻是生氣她這為了錢財毫無骨氣的做派。
看得出,溫雪洛早就被嚇壞了,她緊靠在溫雪晴身邊,清麗的容顏早已被淚水和灰塵矇蔽。
“哦,原來是你的錯,溫雪洛,要不是你惹禍,我們怎麼也被牽連在這西城監獄,你等著,等我出去,就把你的醜事都抖露出來,讓你學校也去不成。”
“石筠雅,你還敢說我,不就是仗著你家有人在奉軍當校尉就無法無天,如今你不一樣在這受審,關押,跟我有什麼兩樣。”
溫雪洛反唇相譏,她見到自家姐姐之後,立時腰板都硬氣了幾分,天真的以為三姐再不濟也是霍淵城的女人,不看僧麵看佛麵,她該不會有事了。
“你..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你什麼東西,還敢來諷刺我。”
石筠雅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被溫雪洛這麼一嗆聲,不服輸的勁頭竄起,朝著她便掐了過來,誓要跟她拚個你死我活。
“我姐姐可是霍淵城的人,你敢欺負我,小心我讓你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溫雪洛見到溫雪晴在身邊,有了底氣,卯足了勁頭,要反擊。
“放屁,霍淵城要是還認她,你早就尾巴翹到天上了,落架的鳳凰不如雞,你就彆往臉上貼金了,否則她怎麼也被關進來了。”
石筠雅在其他兩個女同學的幫忙下,掐得溫雪洛直翻白眼,可溫雪洛死死的撕扯著她頭髮,也好不到哪裡去。
看著打成一團的幾個人,溫雪晴額角突突直跳,明明剛剛還抱團取暖的幾個人,一下子決裂的徹徹底底。
她屈膝坐在角落,冷眼旁觀著,不急不緩的問了一句:“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有人在拿刑具,那麼紅的烙鐵落在人身上,人會不會燙熟了?”
溫雪晴若無其事的看著交纏在一起的身影,監獄很黑,黑到她看不見誰被壓在下麵,誰又掐住了誰的脖子。
她自顧自的聊著天,不管有冇有聽眾聽她在說話。
“聽說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呢,剝人皮,斷手指的見過嗎? 有幾個審訊室你們還冇去過吧,反正監牢也黑,濕漉漉的泥濘處並不是什麼水漬,而是人血。”
她聲音不大,講故事一樣。
果然,幾個人停了手,取而代之的慌張,恐慌。
啪嗒啪嗒,一陣陣沉悶的腳步聲,催命符般逼人心魄。
“三姐,我害怕。”
溫雪洛披頭散髮的撲了過來,哆哆嗦嗦的蜷縮在她腳邊,警戒著望著破舊的鐵門。
漆黑幽靜的空間裡,氣氛更加詭異。
“溫雪晴,你少在這危言聳聽,昨天受審的時候,隻是問我們有冇有夾帶禁藥,這種罪名不足以判刑問罪,何況我們還是冤枉的。”
石筠雅強作鎮靜回懟了過去,稚嫩的小臉閃過一絲惶恐。
“是嗎?這監獄裡有幾個不說自己冤枉的,招供的還需要用刑罰麼?”
溫雪晴冷哼,半閉著眼睛靠在石牆上淺眠,也懶得再費唇舌。
鬼魅的腳步聲像是黑暗之中的勾魂使者,幾個丫頭又一次瑟縮在了一處。
門,被推開了。
“溫雪晴,溫雪洛,你們可以走了。”
一道冷硬的聲音響起,兩個警衛員鐵塔似的守在門外。
“那我們呢?我們也是冤枉的。”
幾個女學生爭先恐後的往門口擠,被獄卒三兩下推搡著又跌坐在地上。
門在身後被關上,溫雪晴並著溫雪洛出了西城監獄。
天色尚早,兩人一路從西城監獄往家走,溫雪洛隻是哭,眼腫的核桃一般。
街道上隻有挑水的苦力,街口賣小吃麪食的人家纔剛剛收了攤鋪,待回到溫府時,已是早上七點。
一夜未歸的溫家姐妹自然被請到了秋明堂問話。
秋明堂眾人都在,齊刷刷的看著兩人進門。
“到底怎麼回事,昨天你們都去了哪裡?”
溫老夫人耐著性子道,看著兩人如此狼狽的進門,麵色有些不悅。
“你去問雪洛吧。”
溫雪晴冷冷地道:“說實話,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在監獄待了一宿,都是拜她所賜。”
經昨晚一事,溫雪洛早就嚇破了膽子,哪裡還敢隱瞞,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原委吐露出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也不見誰來寬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