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健一直想不明白李棟梁為何如此給淩誌遠麵子,親自從南州到劉集來,一路風塵仆仆不說,還差點被身前的夯貨用鐵鍬給拍了,原來這當中另有隱情。由於李棟梁嘀咕的聲音太低,範健隻隱約聽到一個“何”字,至於指代的是誰並不清楚,他決定試探一番。
“局長,你說的何指的是市委的那位?”範健一臉諂媚的問道。
南州官場除市委常務、秘書長何匡賢以外,便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姓何的大佬了,這便是範健一下子便能猜中的原因所在。
聽到範健的問話後,李棟梁的臉色當即便陰沉了下來,蹙著眉頭,略作思考之後,壓低聲音說道:“若不是何秘書長的話,你覺得我會吃飽了撐著,從南州親自趕到這鬼龜不生蛋的地方來?”
李棟梁心裡很清楚,他到劉集來“請”淩誌遠的事,遲早會傳揚出去,既然如此,索性將其間隱藏的原因說出來,免得不明就裡的人說他有精神病。
範健倒抽了一口涼氣,何匡賢可是市委常委、秘書長,正兒巴經的市領導,竟然對淩誌遠親眼有加,這對他而言,可不是什麼好訊息。
由於局長局長李棟梁不待見淩誌遠,以鐵桿手下自居的範健,冇少刁難他。現在姓淩的搭上了何秘書長的線,範健的心中的惶恐可想而知。
“局長,姓淩的和何秘書長有關係?之前怎麼冇聽說呀!”範健小心翼翼的問道。
儘管臉上裝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心裡卻很不淡定,用眼睛的餘光鎖定李棟梁,生怕其篤定的點點頭。
李棟梁略作沉吟之後,低聲說道:“可能性不大,他若是和何秘書長有關的話,事先不可能冇一點訊息,但也不好說!”
作為一局之長,李棟梁自不會把話說死,儘管言語之間不甚肯定,心裡卻非常篤定。淩誌遠若真和市委秘書長何匡賢有關的話,彆的不說,他將其攆到昌海縣最偏遠的劉集鄉來,姓淩的怎麼可能不請何秘書長出麵呢?
範健聽到這話後,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來了。隻要姓淩的和何秘書長無關,他便冇什麼好擔心的。“局長,何秘書長若是找姓淩的有點小事,您大張旗鼓的到劉集來請其回去,是不是有點小題大作了?”
李棟梁不聽這話後還不來氣呢,範健的話音剛落,他便怒聲說道:“我倒是先讓你過來的,可你卻請動他了嗎?小範啊,以後辦事多動點腦子,彆總讓領導跟在你後麵擦屁股!”
範健雖比李棟梁的年齡小一點,但兩人卻是同一年齡段的人,他這一聲“小範”卻叫的理所當然,這正印證可官場中的那句老話——官大一級壓死人。
“局長,我事先並不知道這情況,否則,我就算哭著喊著也要讓姓淩的和我回去,唉——”範健一聲長歎道。
範健巴不得淩誌遠一輩子待在劉集這窮鄉僻壤裡呢,說到這兒,抬頭輕掃了淩誌遠一眼,探過頭來在李棟梁的耳邊說道:“局長,你看,那小子真是豔福不淺呀!”
通向劉集鄉的這條石子路不但狹窄,而且還高低不平、坑坑窪窪的,摩托車儼然成了過山車,顛婆個不停。為安全起見,坐在摩托車後的姚丹右手輕摟著淩誌遠的腰,身體輕輕倚靠在他的後背上,這一姿勢看上去便讓人浮想聯翩。
一路上顛簸不平,淩誌遠難免和姚丹之間有身體接觸,他雖強迫自己不亂想,但這事不是他能左右的。突然,淩誌遠看見前麵有一個大的窪地,連忙出聲提醒道:“丹姐,坐穩了,前麵有窪地!”
說話的同時,淩誌遠立即輕踩一腳刹車,想要將車速慢下來。
騎過摩托車的人都知道,在這時候不能一腳將刹車踩死,否則,極容易摔倒,隻能采用點刹,慢慢將車車速降下來,這樣纔不會出事。
由於路況不佳,淩誌遠的車速並就不快,一個點刹之後,車速更慢了,與此同時,摩托車的前輪駛進了窪地裡。姚丹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前衝力襲來,嬌軀不由自主的貼在了淩誌遠的後背上。
淩誌遠頓覺後背一陣說不出舒爽感襲來,如寒冬臘月浸泡在熱水裡一般,渾身暢快的不行。
摩托車前輪很快出了低窪處,後輪駛了進去。在慣性的作用下,淩誌遠的身體向後壓來,之前那感覺愈發強烈了起來,讓其有種情不自禁之感。
文字描述很是費力,實則不過三、五秒鐘的事,姚丹作為當事人,冇人比其更清楚是怎麼回事了,俏臉上羞紅一片。想到後麵還有三個大老爺們看著呢,美少婦恨不得有條地縫鑽進去再也不出來了。
就在這時,淩誌遠突然回過頭來問道:“丹姐,冇事吧?”
“你是不是希望我有點事,慢點騎,你壞死了!”姚丹在淩誌遠的耳邊低聲說道。
淩誌遠聽到這話後,委屈的不行,心裡暗想道,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可不是故意的!想到這兒後,淩誌遠頭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心裡暗想道,她的意思是我就是故意的,她也不會生氣,那豈不意味著……
想明白這點後,淩誌遠頓覺心潮起伏,不過想到李棟梁、範健正在身後時,心中那點旖旎的想法當即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一路上再冇遇到如之前那般的低窪處,但姚丹貼在淩誌遠後背的力道反倒更大了,某人心中暗樂不已。
淩誌遠將摩托車騎到李棟梁的座駕處停了下來,轉頭衝著姚丹說道:“丹姐,你下來坐李局長的車吧?”
“不要,我怎麼來的還怎麼回去。”姚丹在淩誌遠的耳邊低聲說道。
淩誌遠第一次深切體會到了“吹氣如蘭”一詞的含義,隻覺得耳邊癢癢的,有種異樣的感覺襲上心頭。
“那好,你坐好了,我們出發嘍!”淩誌遠打完招呼後,輕扭了一下油門,摩托車當即便駛了出去。
行駛了一段之後,淩誌遠左腳連動將檔位掛到最高,然後猛的一扭油門,摩托車風馳電掣的向前駛去。
涼風習習,吹亂了姚丹秀髮,不知何時,她悄悄將螓首輕靠在淩誌遠的後背上,頭腦中思緒萬千:一輛車,兩個人,若能如此這般長相廝守,天涯海角、地老天荒,又有何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