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綽的手,已經包好了,白鳳宸卻牽著她指尖不放開,抬起眼簾,暗紅色的鳳眸中,意味深長,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吐出口。
“好,那麼,你以後就叫‘天嫵’,天生嫵媚……”
那日在南詔的昆明宮外,他倚著丹陛的玉欄杆,曾將她一曲天仙舞,靜靜從頭看到了尾,之後才拊掌登殿。
那時,他心中就曾在想,此女天生嫵媚,一時無兩,不管爹孃給取了什麼鬼名字,實際上就該叫“天嫵”。
沈綽一個激靈。
什麼天生嫵媚?
你在想什麼?
你要乾嘛?
這裡這麼多人,這裡是書房,本座就是裝模作樣一下,哄你幫我處置那群混蛋,你不至於這麼畜生吧!
本座現在不玩了行不行啊?
她後悔了啊,一雙杏眼中的光,立刻從剛纔的嬌軟變換到驚悚!
可是,那白鳳宸手裡的手指尖,卻怎麼使勁兒拽都拽不回來!
今天,天下第一攝政想給,她區區一個南詔臣女,就不能不要!
一旁,餘青檀識相退後幾步,招招手,下麵那一大群苦苦憋著尿的,立刻如蒙大赦,夾著腿,捂著肚子,一溜煙兒地逃了個乾淨,最後一個臨走,還冇忘了帶上了門。
午後的書房裡,日光從雕花窗外斜投了進來,昏暗又稀疏迷離。
沈綽聽見自己上下牙在打顫,“主……主上,內個,我……,我還有彆的事……”
她轉身想要走,可被牽著的那隻手,被一股強悍的力量往後一拽,整個人就身不由己轉了個圈,跌了過去,被白鳳宸撈了個滿懷。
“來了孤的王府,服侍孤就是你的事,還想要什麼彆的?”
他揮手將黑沉沉的雕花金絲檀木大桌上的摺子,嘩啦啦推開去,騰出地方,反擰了沈綽的小細胳膊,將她臉朝下摁在案上,俯身壓了上去,讓她一動不能動。
“苦肉計、美人計這一套,孤見識的多了,你的小花樣雖然比彆人好看很多,卻隻能騙得了青檀那種老實人。”
他的氣息灼熱可怖,在她耳後,如狼吻在喉!
所有一切,就像花朝節那晚恐怖的重現!
這纔是昆明宮上,尚未現身,就已令所有人汗毛倒豎的白鳳宸!
沈綽被反剪著手,牢牢壓住,動彈不得,依然嘴硬嘲笑,“可是,你還不是如了我的願?”
白鳳宸離得極近,臉頰幾乎輕觸到她的臉頰,“所以,既然孤已經給足你麵子,陪你玩了那麼久,你該拿什麼來補償孤?”
他的眸子,不知為何,變得如一雙紅寶石樣猩紅,雪白的銀髮映襯下,魔魅妖異。
那耳畔的聲線,充滿了欲的威脅。
這個男人,就像身體裡一直深藏了隻魔鬼,被沈綽稍稍撩撥,就驟然被喚醒。
“你……你想要怎樣?”沈綽的確是怕了。
窮其前世一生,所經曆的一切,都抵不過那一晚他給她留下的恐懼。
如今,這恐懼就伏在身後,將她籠罩其中,那種窒息的陰影,讓她彷彿又重新陷回那晚的黑暗深淵之中。
“食髓知味,你說呢?”
白鳳宸的呼吸,在她耳後一點一點逡巡。
他的大手,悄然攥了她的脖頸,雖未用力,卻能讓她清晰地感受到那種致命的掌控。
纖細的脖頸,天鵝一樣,隻要稍稍用力,就會發出絕望的嗚咽。
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