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將軍府門外的小廝都愣住了。
因著這等詭異的仗勢,都不免害怕地後退了幾步,卻也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放在了裴勇駿身上。
正月十八娶親不算,難不成娶的還是個死人?
聽見丫鬟傳信的裴母也走了出來,在看見府門口的棺材立即停住了叫,唸了聲“阿彌陀佛”。
她看了眼怔在原地的裴勇駿,厭惡的眼神掃向沈延風。
果然,沈家的人都冇那麼安分,在這種大喜日子居然把棺材抬到了彆人家門口。
裴母鐵青著臉問:“你這是何意?”
沈延風吐出一句回答:“送親。”
好半晌,裴勇駿才從眼前的一切回過神,扯開了嘴角:“沈泠呢?”
聞言,沈延風淡漠的眸底掠過絲恨意:“沈泠就在這兒。”
說著,將手輕輕覆在棺上。
裴勇駿呼吸一窒,心中的那片不安漸漸變成了恐慌。
袖中的手緩緩收緊,他泛紅的眼角染上幾分慍色:“沈延風,你先是差人來說沈泠歿了,後抬著棺材過來說沈泠是丞相之女,你到底耍什麼花樣?”
“沈泠就是丞相千金,是你的新夫人,也是被你休掉的妻子。”
聽了沈延風的話,裴勇駿心漸沉。
“你胡謅什麼,分明是沈……”
裴母驚疑的話還未說完,裴勇駿忽然大步跨至棺前。
他此刻反倒不在乎沈泠是何人,他隻想知道這裡麵的人是不是她。
然而,在沙場上殺伐果決的他在手觸碰到棺材那瞬間,頭一遭有了退縮的念頭。
裴勇駿滿是掙紮的眸子顫了顫,遲遲不肯推開棺蓋。
“裴將軍,吉時就要過了。”沈延風諷刺道。
半晌,裴勇駿才用力推開了的棺蓋。
一刹那,那張無比熟悉的臉如山一般壓在了他的胸口。
棺內的沈泠身穿火紅嫁衣,雙手交疊覆於腹上,雲鬢間的金鳳釵閃著點點光芒,妝容精緻卻遮不住那如雪的蒼白。
裴勇駿眼眸一怔,恍覺所有力氣都被麵前死氣沉沉的人抽走。
往昔沈泠的一顰一笑都如雲煙消散,隻剩下了慼慼飛雪。
沈延風見裴勇駿如遭雷擊的模樣,哀怒交加:“你不負天下,唯獨負了她。”
短短一句話如燒紅的刀子捅進了裴勇駿的胸口,痛得他險些跌倒。
“我笑你能縱橫沙場,卻不能明辨是非。”
沈泠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迴盪,像是譏諷,更像是無奈的控訴。
裴母在丫鬟的攙扶下上前一看,嚇得後退數步,唸了幾聲佛語後瞪著沈延風:“還不快把人帶走!”
沈延風卻氣笑了:“裴老夫人巴巴的向丞相府求親,人來了怎麼反倒不要了?”
聞言,裴母麵色一僵,退親的話差點脫口而出。
若真如沈延風所說,沈泠是丞相之女,那兩家原本的交情可就……
正當裴母苦想對策時,裴勇駿竟然把沈泠抱了出來,轉身朝府內走去。
她臉一黑:“勇駿!”
裴勇駿望著簷上“將軍府”的牌匾,啞聲道:“吉時到了,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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