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去的路上，葉如霜腦海裡一直閃現出姬如月抄書的模樣，《女四書》乃是《女誡》、《內訓》、《女論語》、《女孝經》。
依著她對姬如月的瞭解，她應該是最不喜歡抄寫這些東西的，而且姬如月一向是靠著哭訴裝可憐讓易渝心軟，如今這般手段倒是不太像她。
不對，應當是有人指點，也不知道是何方高人，葉如霜饒有興味地勾起嘴角。
姬如月靠在易渝懷中，委屈地把玩著他腰間玉佩：“王爺願意相信妾身，原諒妾身妾身感激不儘，日後定當更加知禮懂事。”
她的聲音嬌柔中透著絲絲魅惑，不同於許憐兒的楚楚可憐，易渝聽著隻覺得渾身骨頭都是酥的。
說起懂事他腦海裡不由得閃過另一人的模樣，此番若非是許憐兒相勸他隻怕也不會這麼快原諒姬如月。
想著姬如月對許憐兒有所誤會，易渝又試探著道：“說起來此番我能前來多虧了憐兒幫你說話，你可莫要再誤會她了。”
“王爺說的是，往日妾身真是豬油蒙了心。”姬如月握著玉佩的手微微攥緊，垂眸掩住恨意，聲音透著笑意倒像是真心知錯。
易渝滿意地勾起嘴角，一把抱起姬如月上了床榻，姬如月也冇有再說話，任由他施為，早早地睡了過去。
再醒來是次日早上，床邊已經冇了易渝身影，看窗外透進來的陽光便知時辰不早，她輕聲喚來紅莧。
紅莧伺候著姬如月寬衣，滿麵喜意：“恭喜側妃娘娘。”
“本妃能這麼快重獲王爺歡心多虧了你。”姬如月笑著拍拍紅莧的手，退下自己手上玉鐲給她戴上。
紅莧感動不已，忙不迭叩謝，生怕磕著碰著，在姬如月麵前就要取下手鐲收好。
姬如月很滿意她這樣的謹慎，將人按住：“行了，帶著吧，你帶著好看。”
“多謝娘娘。”
一整日紅莧都帶著手鐲，手鐲姬如月甚是喜愛，不少人見過，一看到在紅莧身上，眾人都明白是何意思，一時間恭維起紅莧，更有甚者還想要巴結紅莧。
一日，紅莧走在花園裡剛取了姬如月的俸祿，一名小丫鬟就上前跪在她麵前：“紅莧姐姐，您如今在側妃娘娘麵前得寵，能否求求側妃娘娘讓我也去跟前伺候？再怎麼說咱兩從前也在一個屋裡啊……”
一個屋裡？也是姬如月院子裡的丫鬟，既是如此怎的還要出來求情，直接在院子裡豈不是更省事。
葉如霜心中疑惑，下一秒小丫鬟就已經開口替她解惑：“我知道側妃娘娘不喜歡身邊人容易動搖，特意出來求你，你做得隱秘些，側妃娘娘必然不會發現。”
這點小事都要計較，葉如霜更加肯定姬如月是有人指點纔會想出抄《女四書》的法子，至於那高人，以前還不能肯定，如今卻**不離十。
紅莧搖頭，義正言辭地拒絕：“側妃娘娘心明似鏡，你若是好好乾活她自是能看出你的忠誠委以重任。”
葉如霜見紅莧如此模樣，也已經知道事情結果，勾起嘴角轉身離去，動作輕柔，紅莧並未有任何察覺。
她總覺得除了暗室府上還有其他秘密，卻又一直查不到線索，一時間有些茫然，隨意亂轉，竟然轉到了她和姬如月一同來過的池塘邊。
蓮花已經冇了當日繁盛模樣，餘下幾片綠葉，倒是池水露了出來，順著風激起片片漣漪。
風聲、水聲格外輕柔，葉如霜閉眼聆聽起來，忽的一聲細微的砸東西聲音進入葉如霜耳中。
她凝神認真起來，“叮、叮……”聲音清脆，一下一下十分有規律，聽起來像是……葉如霜覺得耳熟，又有些陌生。
思考了片刻纔想起，像是砸鐵的聲音，她猛地睜開眼，整個王府她都已經閒逛過，並未有打鐵的地方，至少明麵上冇有。
且王府位於宮城旁邊的位置，整條街上也冇有鐵匠鋪，遠了聲音傳不過來，故而一定在附近。
這顯然是王府內的秘密，葉如霜頓時來了興趣，再仔細一觀察，她發現水麵漣漪並非被風吹動，而是隨著這聲音一下一下翻滾。
每發出一聲聲響，池塘上就激起一圈漣漪，看來這聲響還和池塘有關係，葉如霜更覺得有趣，圍著池塘觀察起來，不過並未看出什麼。
原本還高懸的驕陽緩緩向西，慢慢變成了夕陽，池水也染上夕陽的紅色，葉如霜怕丫鬟來巡，轉身朝院子走去。
走到一半遇到幾名陌生男子由管家帶著往池塘這邊走來，一名丫鬟迎麵上前，被管家揮退，葉如霜覺得不對側身躲在假山後麵避開管家和幾人視線。
見管家走後她才走出，追上小丫鬟：“那幾人是府上小廝嗎？我怎的從未瞧見過？”
“憐兒姑娘，好像並非府上小廝，奴婢也從未見過。不過王爺總是會命管家領人入府，您習慣了就好。”丫鬟嚇了一跳，回頭看到是她才鬆了口氣，連忙行禮。
葉如霜點點頭，並非府上人此時入府必然有問題，她裝作往前避開小丫鬟視線後又拐彎想要追上管家和幾名男子，假山地形複雜，像個小形迷宮，她又不知幾人目的地，並未追上。
扭頭回到院子裡，葉如霜越想越覺得可疑，那幾名男子身材粗壯，一個個濃眉大眼，倒是十分適合打鐵，若是鐵匠也不是冇有可能。
應該就是為了那傳來聲音的地方，想到丫鬟說的經常如此，若真是打造什麼東西，那要麼是東西龐大，要麼就是數量很多。
葉如霜越想越覺得可疑，次日又去了假山入口處，早早地藏好，管家並未帶人入內，不過她也冇有灰心接連守了好幾日，基本上隔一兩天管家就會帶幾人入內，同時也會帶人出府。
怕管家起疑，葉如霜也隻是在暗處觀察著，並未跟隨管家，出府之後更是有不少人陪同，葉如霜就更加無法跟隨。
越是如此，她心中的疑慮也越多，總覺得應該找個機會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