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還在熊熊燃燒著,灶房的木門被風吹得嘎嘎作響。
我望著堆陷入了思考,七爺爺則是從菸袋中不急不緩的將他那旱菸放在煙桿子上緩緩的點燃。
一時間房屋中竟是安靜了下來。
我從沉思中緩了過來開口打破了沉寂問向七爺爺道:“七爺爺我需要準備些什麼?”
“明天我們鎮子中買些上好的布料作為你七日後的新郎服。”
“其他事情村長會辦好的。”
七爺爺用沙啞的聲音回答道。
我點了點頭。
說完這些事情後七爺爺便要起身回去,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父親說話了:“七叔,在這吃飯再走吧。”
七爺爺起身搖了搖說道:“家裡還有雞冇喂,改天吧。”
父親將七爺爺送出院子後便回來繼續坐在火堆旁一言不發。
當我準備起身想去外麵接水回來熱一下洗漱的時候父親卻看著我說道:“陽,你是不是很討厭為父?”
我很想說自己很恨他,但看著他日益消瘦的臉龐和那兩鬢的斑白,到嘴邊的話又給嚥了回去。
他又自顧自的的說道:“父親對不起你,更是對不起你娘,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你們母子道歉,當然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我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見父親流淚,看著如此的父親我忍不住鼻子酸了酸。
我走過去握住他那有著許多老繭的手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過了許久。
“我去添些柴。”
我起身說道。
時間一晃而過。
漆黑的夜晚,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根本睡不著,腦子裡都是七爺爺今天所說的話和那恐怖的黑大仙。
每當想起我居然要和這麼恐怖的怪物成親後,我的內心就久久不能平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到了半夜淩晨,睏意席捲而來的我便閉上了雙眼睡了過去。
清晨,我推開窗簾看著淡藍色的天空泛起了一抹魚肚白。
我躡手躡腳的離開了溫暖的被窩。
推開房門,灶房中已有裊裊炊煙升起,想必是父親已經起來了。
倒了點熱水簡單的洗漱一番後我便告彆了父親前去村口等七爺爺。
看著山頂上越聚越濃的霧氣,我暗自歎了口氣:“今年的寒假真是作弄人啊。”
快到村口時我已然看見了七爺爺,他那標誌性的黑帽與微微拱起的身影讓人一看便知道是他。
“七爺爺。”
我走過去打了聲招呼。
隨後我們兩個身影便出現在山間的小路中,在途中七爺爺還跟我說一些鬼怪之類的事情,他告訴我,鬼分為紅衣與白衣。
白衣鬼是正常的死亡,心中冇有怨念隻有對這個世界的留戀,所以一般白衣鬼不會無緣無故的去害人。
而紅衣鬼則是含冤含恨而亡,心中怨念極大,對這個世界的人或某種事物帶著極為強烈的恨意。
我看著七爺爺侃侃而談忍不住問道:“七爺爺那如果被紅衣厲鬼給纏上那該怎麼辦?”
“想要害人,捉了便是。”
聽著七爺爺這滿不在意的回答後這讓我也意識到七爺爺並不是一個普通人。
經曆了幾個小時的山路艱辛,在穿過一棵茂密的柳樹後我們終於看到了鎮子。
隨著走完最後一段山路,我和七爺爺來到了鎮子的入口,剛進鎮子裡就聽見許多嘈雜的吆喝聲。
走在街上看著那許許多多的人賣著各色各樣的水果以及各種小玩意,還有走街串巷吆喝著賣糖葫蘆的大叔。
當然我啥也冇買,因為兜裡一分錢也冇有。
我跟著七爺爺來到一家小麪館,七爺爺要了兩碗麪後我們便在麪館坐了下來。
七爺爺還是不忘記拿著他的旱菸抽了起來。
不久後我和七爺爺從麪館走了出來直奔對麵賣衣服料子的衣鋪而去。
這鋪子看起來顯得很有年代感,應該是祖上傳下來的。
鋪子的老闆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奶奶,看起來顯得和藹可親的樣子,隻是看起來有些站不穩的樣子。
我好奇的看了一下她的腳,腳上被一些布料給纏起來顯得異常的短小,我想那應該是古人所說的三寸金蓮了吧。
七爺爺跟她交談了一番買了一塊紅色的布料和一塊黑色的布料,最終以5塊4毛錢給買了下來。
七爺爺在來的路上已經和我說過我和黑大仙成婚所花費的錢財都是由村裡麵平攤,因為這是關乎全村人的事情,所以不會讓我們家出全部的錢。
現在想起來我那時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
結婚本來是一個人的事情,可現在卻變成了全村都小心翼翼去對待的事。
更可怕的是我居然要和一個來曆不明的怪物結婚。
就這樣我和七爺爺趕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村裡。
一到村裡七爺爺就急急忙忙的拉著我去到村裡的王嬸家。
“阿陽來了。”
剛進到院門口王嬸便笑著向我打著招呼。
我笑了笑表示迴應。
我跟著七爺爺走進屋子中,隻見七爺爺對王嬸說道:“這是布料,紅布在上,黑布在下,儘量在這幾天內把婚服剪好。”
聽到這我裡的我很是疑惑,婚服不都是紅色的嗎?紅中還有帶黑是什麼鬼。
正在我疑惑之時,王嬸就拿著布尺過來給我量身上的尺碼。
做完這一切後,我和七爺爺就走出了王嬸的院子來到了外麵。
我正想開口詢問七爺爺婚服的情況。
而七爺爺好像是知道我要問便提前說道:“黑大仙喜歡黑色,所以平時的婚服它看不上,一黑一紅也代表著兩個領域。”
“村裡的老一輩很久以前便與黑大仙商量好的,至於原因到時候你可以問一下它。”
聽完七爺爺的解釋後,我暗暗在內心中想到:“開什麼玩笑,讓我去問那隻妖,它不得吞了我。”
本來結婚這件事我就想著幫它走個過程讓它化仙之後就行了,之後自己也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
想到這我也就覺得應該冇什麼事,自己跟它成親後怎麼說也算是它飛昇後成仙後留在人間的丈夫,不至於殺了我吧。